伊蓮和我
季時生
第十七章
我假裝不經意的低下頭看看自己,還好,牛仔褲,隻是一個小支點,不影響大局。但是翹翹棒大王阿基米德說過:一個小支點也能撬動整個宇宙,對於古代聖賢說的至理名言我自然是會言聽計從絕不懷疑的。
在小支點沒成為大帳篷之前我必須有所取舍了,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
範仲淹老先生一定也沒想到他的《嶽陽樓記》會被我這樣借用。
此時的我感覺到萬惡之源在從我的身體裏汲取著能量,用來擴充自己的體型和力量,還在信誓旦旦的唱著:跑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我絕逼不是一隻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而且我上衣的口袋離我的門洞很近,我很害怕伊蓮感覺出我的惡意進而覺得我是個無恥混蛋LIU氓敗類。
我努力控製情緒,慢慢的把伊蓮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我小心翼翼,像拿著一件寶物一樣,生怕任何一個劇烈的動作都會使這件奇異珍寶支離破碎。
“我太緊張了,我手流了很多汗。”我對著伊蓮麵無表情的說。
“我感覺到了,你很可愛,我很喜歡。”伊蓮對我笑著,單純的笑,我很會分辨笑容。
伊蓮說的這句話讓我很開心,盡管我不知道她是喜歡可愛的人,還是喜歡“可愛”的我,但不管怎麼樣聽到喜歡的人讚揚自己就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我看了一下時間,將近十一點,挺晚了,“我送你回學校吧?”
“你有事情嗎?我沒關係的,我們可以繼續走,或者去玩,我也可以自己回去。”
我當時沒仔細的去想這句話,隨口說了句:“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回去。”伊蓮嘟著嘴。
“我想送你。”我看著伊蓮,昏黃的路燈下映襯著她嬌小的身材,她的影子倒映在寬闊的路麵上,被拉的很長。這幅畫麵至今像是掉不了的疤,生生的一直掛在我的腦子裏,我揭不掉、抹不去,但是這塊疤卻沒有傷口,每次回憶起來我都開心無比。
我打車把伊蓮送到學校門口,然後陪著她在校園裏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我很喜歡這種漫步在校園裏的感覺,輕鬆愜意,無憂無慮。況且是夜裏,月色朦朧,樹影婆娑,路燈安心的熄滅,隻有月光還回味著悠揚。
黑色的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其實這句話的意思是趁黑燈瞎火抓緊做點該做的事,別整那些沒用的。
顯然我沒有領會老天爺對我的美意,我和伊蓮仍是安靜的肩並肩的走著,聊著一些很不應景的話題。
“你們宿舍晚上不會斷電斷網嗎?”快走到宿舍的時候我問伊蓮。
“留學生宿舍不會,二十四小時的,不會關門。而且我們是兩個人一個宿舍,不過一個也可以。”
我很不喜歡不公平的待遇,為什麼留學生宿舍夜裏可以不關門不斷電不斷網?以顯示我國人民的勤勞好客善良友愛?還是對外國友人的特殊關懷區別對待?我甚至又想到動物園裏的猴子,是我們被關在籠子裏,還是他們在籠子裏麵笑著看我們?這不是我等P民關心的問題,但我就是想不明白。
到宿舍樓下的時候伊蓮轉身對我說:“我上去了?”
因為外國人說漢語的時候發音經常不標準,所以我沒聽出這句話是陳述句還是疑問句,但是我按照陳述句的句式回答:“去吧,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