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中的凱瑞睜開雙眼,四周是無盡的黑暗,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味道,腹中傳來一陣陣的饑餓感,僵硬的手臂剛剛抬起就撞到了堅硬的障礙。“咚!”一聲巨響傳來,聲音大的仿佛是敲響了一麵堅硬的戰鼓。混沌的腦海依然翻覆著夢裏的殘片。血色的天空,不知名的女人,熟悉的背影和深深的絕望感,一股腦的湧現在他的腦海中,一時間糾纏不清,像是打了結的魚線。所有的思緒全部停止,隻有這幾張零星的記憶在盤旋。頭痛欲裂的撕裂感讓凱瑞一次次的錘擊著四周的障礙物,借以讓自己變得清醒起來。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取得明顯的成效。他已經忘了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種族,除了僅有的所剩無幾的幾個夢中的片段,他完全想不起自己的一切。這不是記憶的遺失而是徹底的忘記,就好像在這之前他從未存在過。現在凱瑞的心態十分奇妙,周圍黑洞洞的,仿佛寬廣無垠。可是真實的觸覺帶給他的卻是,他隻有一個狹小的空間,翻過身去都成奢望。但是他沒有一絲的探索欲。仿佛生來就該如此,一個失去世界觀的人,和懵懂愚昧的野獸並不差多少。就像胎兒在**裏時絕不會想到打破母親的肚皮出去一樣。黑黝黝的環境對於凱瑞來說就是他的“**”,他理應在此。可是腦海中糾纏不清的幾個片段就想是一團鋼絲反複的摩擦著他的神經。讓他痛苦不已。
凱瑞,一點點的嚐試著不再去想腦子裏的記憶,他摸索著周圍的障礙。清晰的紋理感傳來,還附帶著絲絲的滑膩,新奇感傳來,摸索著每一寸的紋理,手指漸漸的能夠更靈活的移動。一次次的顫抖,一次次的努力,神經顫動著,傳達著奇妙的觸感,凱瑞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慢慢的他不甘於觸之所及的方寸之間,腦海裏冒出想去感受更多的紋理的想法。於是他盡可能的向下方向遠處伸展。小臂開始可以慢慢的移動但是僅限於狹小的方寸之間。他的身體就像一個好久沒有潤油的機械,隨著他一點點的嚐試一點點的開發,慢慢的變得靈活,變得更能聽從自己的指揮。
渾渾噩噩中不知過了多久,凱瑞已經厭倦了“撫摸紋理”的遊戲,呼吸中的腐臭味依然存在。無所事事的他除了於越來越強烈的饑餓感對抗之外,就隻有回憶腦海中的記憶片段來打發無聊的心態。實在無事可做時他也會用手錘擊著囚禁了自己的“牢籠”。所有意識清醒的狀態下,他都是這樣的度過。一次次的錘擊反饋回來的是一次比一次響聲更大的回響。這意味著他的力量越來越強。當然,記憶全失,時間係崩毀的凱瑞完全意識不到這意味著什麼。
可以說現在的凱瑞是個異類,他的靈魂是空白的,但是他擁有著智慧生命所特有的思考能力,以及本能的反應和欲望。現在的狀態就好想一輛性能優越的跑車奔馳在平坦的曠野上,沒有坐標,沒有方向,沒有目的,當然也沒人駕駛。隻是一部車在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