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輕輕得摸了摸女娃娃的頭,眼中盡是寵溺之色,說道:“恩,小蘭最乖了,告訴爺爺,那些人都長什麼樣子啊?”
那個被叫做小蘭的家夥稍稍歪了歪頭,說道:“先是一個傻大個子,長得很凶的樣子,但是傻傻的,然後是一個年輕人,笑嘻嘻的,還要給我糖吃,但是小蘭很乖哦,都沒有要他的糖呢!”
老人點點頭,笑道:“嗯嗯,小蘭,那他們都多大年紀啊?”
那個跟在女娃娃身後的小男孩搶著說道:“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一共有四個男的,還有兩個姐姐。”
小女孩回過頭,想了想,點點頭說:“是的,都年紀不大的,那個傻大個也是蠻年輕的樣子。”
老人聞言卻是皺了皺眉,自己在這山裏已經住了十來年了,從來沒有過一個陌生人進來找過自己,而且知道自己住處的人,最年輕的當年也是二十來歲,如今估計都是年近不惑了。難道說,是故人的後人嗎?那麼,是來求醫的,還是尋仇的呢?
兩個女娃娃見老人陷入了沉思中,也不敢打擾,隻是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恩,那你們就先回去吧,回去晚了,你們阿爹要生氣的,我這裏現在沒有糖了,改天再給你們好不?”
兩個娃娃點點頭,說了聲“爺爺再見”便跑了出去,老人站起身來,歎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唉,還是等人來了再說吧。
老人站起身,步履蹣跚得走進了屋子內,回身把門扣上了。
屋內,整齊得擺放著一個個書架,書架上都是簡易的木頭框架,看著很是簡陋,上麵放著厚厚的一摞摞書,旁邊的一個小桌上,放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屋子的牆上,一個個小葫蘆掛的滿滿的。
老人看著書架上的那些書,歎了口氣,自己多年的醫術大多都已經寫成書了,但是住在這個封閉的小山村中,怕是難有見天日的那一天了吧。
目光左移,旁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張的畫像,紙張的邊角已經有些發黃了,可見也是有些年頭了,畫中一個清瘦女子執扇而立,眼神中盡是一片悲秋情愫。
門外,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來。
“秦先生在嗎,晚輩有事相求。”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但是秦慕華卻是心中一顫,秦先生,這樣的稱呼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了,看來,是求醫的。也罷,能夠知道自己住處的,恐怕是故人的子嗣吧。
“你是來求醫的嗎?但是聽起來你的聲音中氣十足,應該是無病無災啊。”老人說著話,推開門走出來,抬眼觀瞧,麵前的確是四男兩女,和向自己報信的童子說的一般無二,站在最前麵的那一人,應該就是剛剛說話的人吧。
好相貌!老人的眼前一亮,這個青年,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一臉的笑容很是恭敬,看起來人畜無傷,但是眼神中的睿智和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儼然是久在人上之人。
“老朽隱居山林多年,卻不知公子是何人,又是何人引薦啊?”秦慕華摸摸胡子,微笑著說道。
“晚輩鍾離羽,有一友人,曾經和秦先生同在胡太醫門下為徒。”鍾離羽說道。
秦慕華聞言略微一愣,胡太醫的徒弟很少,除了自己便隻有兩人,但是如果說是他們中一人的朋友,倒是確實能夠知道自己的住處。
“哦?你的朋友,是姓孫還是姓曹啊?”秦慕華問道,忽然,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問道,“你說,你姓鍾離?”
鍾離羽笑著回答道:“晚輩的朋友,姓曹。晚輩家中排行老九。”
秦慕華此時臉色卻是大變,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隻鐵公雞如今是入朝為官了嗎?卻是投在了九王爺的帳下,師兄的隱身之所,便也成了向主子邀寵獻媚的籌碼了嗎?”
鍾離羽見秦先生的態度出現了如此大的轉變,有些不解,解釋道:“秦先生莫要誤會,晚輩與曹公績乃是兄弟之交,這一次若不是有友人身中劇毒,絕不敢前來擾您的清淨。”
秦慕華依舊鐵青著一張臉,一甩袖子說道:“老夫醫術低微,莫要誤了你那友人的性命,你們請回吧,我那師弟的醫術也是世間罕見,必能藥到病除,老朽不送了,幾位請回吧。”說罷,就要轉身回屋。
眼見著此情此景,楊峰卻是不幹了,怒道:“你這老家夥,好生不識抬舉,我家九爺放低身段求你,你還倚老賣老不成,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