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至此,他和旁邊的淩雲、風塵稍一商議,隨即三人全身白芒大振,似乎是要與這漆黑的天空相互爭輝。
蹄虎傭兵的眾人見此,身上流芒同時湧動,倒是照的沿途的小路一片通明,這樣前行雖然還是腳泛泥濘,不過卻比之前漆黑朦朧的一片行走間要好上許多。
但是,他們這樣瘋狂消耗真氣,便是使得在這個未知的凶險之地似乎多了更多的不確定。
雨愈急,風更狂!
死澤之地,彷彿有妖魔狂嘯,嘩嘩作響。在這般的情景下,突然,一顆沼澤內的枯樹似乎受不了這種壓迫,被硬生生的拔起,從眾人頭上飄過,過了半響,遠處傳來一聲“蓬通”之聲,直入他們的心頭。
“轟隆!”雷聲彷彿震裂了星空,震碎了心魄。狂電閃處,風雨呼嘯之中,冰冷雨花如妖魔一般狂舞時分。
天色黑沉,蒼穹無語!
周玲身為這次任務的唯一女子,碰上這樣的事情,她本來應該怕的。可是看著身旁的趙林那不要命的真氣形成一個淡淡的光暈,誓守著無邊的傾盆大雨即使使勁了渾身解數,也無法寸進半分,她似乎感到沒那麼怕了。
不過,沿著周圍的流芒四射,她分明看到他此時渾身濕透了衣衫,已經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肉上。
突然之間,她的心仿佛已是不能平靜,竟然湧現了要看一看這個男人臉龐的衝動。但是,這一眼的掃視,立刻間讓她的心神一震,隻見此刻的趙林,整個臉龐似乎是紙糊的一般,斑白的嚇人。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竟然有些心疼這個男人,這個看起來很是普通的男人。
趙林似乎有所感應,抬起頭,衝她費力的笑笑,然後低低地道:“別怕,很快就會過去的!”
周玲挪了挪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留下的隻有久久的凝視。
四目相對的瞬間,似乎一切還是從前的一樣,又仿佛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雙方的眼神中流動。
“師兄,讓我來吧,你現在的身體還在強催真氣,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一個灰衣青年,如鬼魅般隱現,在趙林的耳旁細細低語。
趙林好像渾然未覺,真氣再次催動,好像比之前的更加猛烈一些。
灰衣男子一歎,幽幽道:“師兄認為我乘人之危,暗度陳倉?其實你錯了,一直以來,我都將你當成兄長一樣敬重,現在同樣如此。如果你再妄動真氣,恐怕不銷片刻,就將昏迷不醒。目前是關鍵時刻,若是沒有良好的狀態,你還拿什麼在接下來凶險萬分的旅途中,保護她的安危”。
趙林一怔,緩緩的撤下了自己的真氣。不過,立刻間就有一個重新的光暈,散發著淡淡的白芒,守護著那個隊中的唯一女子。
風雨蕭蕭,天地肅殺,蒼茫大雨中,彷彿整個世間,都隻剩下了這一處地方,隻有他們這一行人在這裏受著苦。
不知過了多久,這無邊的大雨突然就這麼戛然而止,前一刻還天昏地暗要下到星辰隕落一般,後一刻卻已經風停雨歇,不知道是不是死澤這裏特有的天氣?
大雨過後,霧水稍退,空氣裏那些腐壞的氣味,此刻也暫時消失了。可是這裏的天色雖然比之前明亮了不少,卻還是掛著濃濃霧氣,怎麼也無法消散。
邰大勇、風塵四目對視之後,不由的相視而笑,隻不過,看到對方狼狽的樣子,想要再笑,卻已是笑不出聲。
轉瞬間的一眸,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不約而同的轉頭回望,頓時,讓他們的心情異常複雜。隻見蹄虎傭兵眾人發絲、衣衫、褲腿都已經濕透,此刻還殘餘著顆顆水珠,直往下淌,瞬間流滿了整個臉龐。
不過,眾人隻是抬手在雙眼間微微的一抹,立刻又恢複了傲然站立的姿勢。
邰大勇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風迷了雙眼,一時間有些低落,挪了挪嘴,沒有一字從嘴中吐出。
風塵同樣如此,過了半響,他才開口,感動的說道:“龍首峰的兄弟們,以前我一直以為你們是一群烏合之眾,沒有什麼作為,不過,現在我向你們道歉。經過了這次事情,我發現你們都是一群好兒郎,不畏艱辛,不畏恐懼,能夠做到這些,那還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