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沒有再行動,而是陷入了沉思,場上也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至於現在在場外圍觀之人,個個都緊繃著神經,在心中擔心著虛忘能否抗下大旗,贏下這至關重要的一戰。但是最為憂愁的不是龍隱寺的眾僧,反而是紅音門的紫竹。
紫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看著場上打鬥的虛忘,心中總是彌漫著一股致死的壓抑。她也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出家的和尚如烙印一般刻畫在了她的心底。
此刻,看著一邊犯愁的虛忘,她再也無法控製內心的悸動。她的人一踩朱綾,幾個飛身便到了他的麵前。嘴中輕柔的說道:“師兄,我來幫你”。
虛妄一怔,轉過頭看著這個似青梅竹馬的師妹,皺了皺眉,沉聲說道:“阿彌陀佛,師妹別鬧了,趕緊離開。”
紫竹一聽,惱羞成怒道:“我怎麼胡鬧了?難道隻允許你撐好漢,逞英雄,就不準我紫竹做一回女巾幗”。
虛忘無奈的一歎,雖然他以前對紫竹從來都是百依百順,但是這一回他絕對不會鬆口,也不會同意,畢竟刀劍無眼,對於這靈欲兩族沒有絲毫人性的畜生,他不想她過來冒險。所以隻能好言相勸道:“師妹,師兄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不過這次你要聽我的。這泰坦一族力大無窮,絕不是善男信女,你聽話,到我師叔身邊去”。
情之一字,它不說清,道不明。
你說它不曾在,是人們寂寞之餘的幻想,但是它又好像壓抑在心間,又似乎縈繞在心頭。就算你想驅散,它也不會隨著你的心意而轉移。
在紫竹的心中,她對虛忘不知是兄妹之情,亦或是幽幽心間的一絲懵懂。總之,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不希望他出事,不希望他獨自麵對危險時候的恍然無助。哪怕是死,她也希望能夠陪著他,伴著他,直至生命消散的盡頭。
此刻,她的耳畔處聽到他的嚴詞拒絕,紫竹一歎,低語道:“師兄,你都說麵對泰坦一族凶險萬分,那你覺得,我能眼睜睜在一旁看著無動於衷?你忘了小時候曾經答應過我,哪怕與全星辰的人皆為敵人,也會帶著我披荊斬棘,闖出一片廣闊的天地的嗎?”
虛忘一怔,麵對這近乎赤裸裸的表白他一時之間有些招架不住。隻能雙手合十,默默地念著佛門經文。
就這樣,過了一陣後,他才穩住了心神,嘴中柔聲說道:“師妹,那都是小時候過家家的言語,當不得真。我現在已是一個出家人,六根清淨,以前的一切就讓它過眼雲煙,隨風消散吧”。
說是如此說,隻是他的心真的能夠一塵不染,忘卻所有的是是非非嗎?
他捫心自問?答案也顯而易見,他做不到。
在紫竹的訴說下,他的思緒慢慢的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他和紫竹同在一個叫麻車村的小村落,人口隻有近百人。在那裏沒有太多的紛爭,沒有太過陰險的詭計,有的隻是平凡、安詳的生活。
紫竹的家就在虛忘的對麵,對於這個比他大上二歲的兄長,總是給她一種溫暖,安寧的感覺。這也使得自小開始,她便對他有著一種近乎依賴的行為。
他還清楚的記得有一次,那時候還是五歲的小紫竹,托著小香腮對著他問道:“虛忘師兄,你長大了有什麼夢想”?
對於七歲的虛忘,他思考了好久,突然一抬腦袋,望著無盡的星空,帶著一絲希冀的說道:“我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修士”。
小紫竹一愣,疑惑的問道:“凡人難道不好嗎?為什麼要成為修士呢?”
希望淡淡一笑,道:“隻有成為修士,我才能更好的保護爹爹娘親,才能更好的保護你”。
就這一句話,當時在小紫竹的心中回蕩了好久,同時從那刻起,在她的心底埋上了一種叫情愫的東西,並且在慢慢滋長。
他兩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正好當時龍隱寺和紅音門的長輩經過這個小村落。而他們又恰好看到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家夥,立刻就動了連動之心,經過查探,發現兩人根基都相當不錯,便動了收徒之心。
這對於當時一心想成為修士的虛忘是一個在好不過的消息。隻是對於年少的他根本就不知何謂僧人,何謂六根清淨。
便這樣,他兩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百年時間幽幽而過,曾經的兩個有情之人雖然還是常常相聚。但是他們的心似乎出現了一絲隔閡,當年的那個海誓山盟也在漸漸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