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祀祭(1 / 2)

趙彪慌忙抓起早前被撕下的半邊袖子邊給馬萬裏擦汗,邊好奇地打量亭子裏應道:“那必須啊!我咋能不知道馬叔您不會是漢奸那路人。再說那會兒您綁我的時候偷偷塞我屁股後麵那麼大一家夥,我再笨也得知道有問題吧。對了,您當時塞的是啥?”邊問邊拉開衣服往身後摸,馬萬裏慌忙擺手:“手輕點兒,輕點兒,那是你馬叔在馬七屍身上搜到的兩顆手榴彈。你娃可別粗手粗腳地弄爆了。”

亭外大黑天扯開嗓子滿嘴倭語又喊又罵,抓起哨子玩兒命地吹,卻聽不到亭子裏一點兒動靜。亭子裏趙彪小心翼翼地拿下手榴彈放入腰兜,指著亭子裏一座猩紅色的木像叫道:“馬叔快看,五通神,真的有您說的五通神像!不過怎麼漆得這麼髒這麼模糊呢?”

馬萬裏撐著站起來,大喘著氣拿過擦汗的袖子在紅色木像上使勁擦拭了幾下:“聽口氣你當馬叔一直在編故事呢。馬叔是那種滿嘴跑火車的人嗎?你看這是蛇頭,這是刺蝟頭,這個是黃屬狼頭……這些哪是油漆,都是一年年敬奠時塗在五通神像上的人血獸血!”

經過馬萬裏的擦拭後,木像漸漸露出了原來的麵目。五顆獸頭合在一座披著長袍的細長身子上,詭異地團成一圈,對著亭裏的各個方向露出猙獰的表情。鼠頭下麵那一方的木身上,大黑天養的那隻白鼠和其他先進來的耗子正在貪婪地舔著層層血汙,對亭門外急得跳腳的大黑天吹出的哨子聲不聞不問,倒跟馬萬裏癡癡地看著五通神頭像自言自語的神情有些相似。趙彪吃了一驚,怕馬萬裏被這座古怪的神像魘鎮了,慌忙拉拉馬萬裏的袖子:“叔您怎麼了,沒事把?不是說這林家是木林城裏有名的善戶嗎,怎麼糧倉下藏著這種邪像?”

馬萬裏正站在神像前喃喃自語發呆,被趙彪的拉扯驚醒回過神來,咳嗽兩聲道:“是啊,誰能想到樂善好施的林家後人,居然是拜五通神的。你看這五通神像紅得發黑,不知道拜了多少年塗了多少血,送了多少嬰兒的命,嘿嘿,嘿嘿。”趙彪看看馬萬裏咬牙切齒冷笑的表情,越發不放心,追問道:“叔您沒事吧?我怎麼覺得……覺得您進了這亭子後就變得怪怪的。”

馬萬裏狠狠地給了趙彪腦袋一個栗鑿:“呸,你娃說什麼呢?我跟你一樣,跳進洞裏前都不知道這下麵還有這麼一片天,怎麼會變得怪了?”趙彪“啊”了一聲:“您不知道?您不知道這裏有林家的藏寶洞?那您和外麵那鬼子大黑天說的是?!”

趙彪的聲音大了些,引得那隻白鼠癡迷迷地回頭看了一眼,趙彪立刻害怕地往馬萬裏身邊靠,誰想那白鼠就像是煙館裏吸足了大煙的煙鬼模樣,不聞不問又繼續回頭舔木像上的陳血。馬萬裏啐道:“瞧你娃膽小的,你馬叔有本事把它引進來沒本事收了它不成?再讓它快活會兒,看我怎麼拾掇它。”

趙彪奇怪道:“這家夥是怎麼了,早前看它挺凶挺機靈的,怎麼進了亭子就變成了這副德行?”馬萬裏像是被白鼠的樣子引起了煙癮,咕嚕咽了口唾沫,慌忙掏出根香煙,湊到趙彪私藏的打火機上貪婪地吸了一口,在肺腔裏轉了半天才戀戀不舍地吐出煙圈,立刻整張臉籠罩在煙霧中:“嘿嘿,這事馬叔沒來得及跟你說。供五通的,家裏五通神的木像雕成後,可不是刷刷清漆這麼簡單。為了想盡一切辦法把五通留住,除了各種供奉之外,在木像剛雕成的時候,從五顆獸神頭脖子向下,一直到垂到腳麵的袍子處,每一麵都得塗上獸神最喜歡吃的東西,好留住五通神的仙靈不飄出木像。蛇頭那麵得塗蛙涎,就是把青蛙掛在太陽底下曝曬滲出表皮的髓水;刺蝟頭那麵得塗蚯蚓粉,是把蚯蚓曬幹了研碎成的粉;黃狼頭那麵得塗雄雞蛋,就是把公雞****搗碎了混著雞蛋黃;狐頭下塗的是母雞骨粉,必須是足齡的九斤黃的骨頭。而鼠頭這麵,塗的就是耗子最喜歡吃的鼠兒果。這鼠兒果是長在地麵不高處的一種紅色小灌木漿果,不多見,要是耗子聞到鼠兒果的味道,就是窩邊守著一群貓,它也會拚死衝出去啃一口,根本受不了誘惑……”

趙彪點頭道:“啊,我明白了。這鼠兒果要是老鼠吃了後就會醉倒……”馬萬裏搖頭道:“鼠兒果倒沒這功效。我告訴過你這木像上塗紅的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