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玉城發生顫抖,甲衣孤們比眾人更為吃驚,齊齊發出了一陣驚呼,顧不上即將唾手可得的獵物,倉惶地朝著遠處撤退而去!是撤退,不是逃竄。
他們發現,這些甲衣孤似乎是收到了什麼緊急信號,必須要趕去執行什麼任務一般。
轟隆聲響遍,龐大的玄石上攸地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洞口矗立,猶如一個陰曹的判官,令人望而生畏。
他們隻是愣了一愣,便隨著洞口滾落而下。
裏麵仿佛是通往十八層的地域,眼眸如被鮮血浸染般,沉澱著夜幕的深沉,陰鷙的眸光若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讓人沉淪而無法自拔,眼眸深處,肆虐著無法掩飾的嗜血。
階梯直線向下,它的傾斜角度十分驚人,根本不用想著站起,在黑暗之中,他們隻覺得陣陣陰風飄起,唯有感覺到時有時無的階梯直線而下,突然生起一種不能掌控生死的情緒。
它不像是錯覺,是真真正正在他們心中油然而生的渺小。
洞穴像是沒有盡頭,在黑暗中翻滾成了他們本能要做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眾人已經放棄了,任由身體放鬆,不放鬆又能如何?
如果還有人在黑暗中睜著明亮的雙眼,無疑是烏拉大師與玉善,兩個強大的人類,即便是在逆境中依樣高傲與自負。
“蓬、蓬……”連續幾聲似落水的聲音。
經過連續惡戰,又翻滾了像是十八層的地獄,他們剩下的精力已然所剩無幾,特別是卓雷,一隻手被斬,身體虛弱的可想而知。
但是一落到水中,還是即刻被驚醒,地下河的河水實在是顯得冰涼了一些,就仿佛是一個冰庫,源源不斷的冷氣襲來。
烏拉大師與玉善將劍插在旋梯的最後幾階,不知什麼材質的階梯硬生生被刺下半尺來深,吊在了上頭。
不過,以往淡定的風度此時卻是蕩然無存。
此刻,看到下方是一條河水,並無危險,也就跳了下去。
“沒事的吱個聲”,木格頭頂探照燈從四方照過,手電還能用,這的確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過了片刻,除了卓雷即將陷入半昏迷狀態,其餘人都還算可以,隻是在冰冷的水中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看那孫繆正與初九兩個老家夥,身體已是抖動了不停,顯然是受不了河水的冷意。
“木格大哥,這裏空氣似乎有些稀薄”。虎子在後方突然說了一聲,他漸漸覺得呼吸困難了起來。
“探照燈給你,你到前方帶路,我背著哥”。卓雷身體本就虛弱的可憐,這會加上凝結的空氣,明顯的進氣少,出氣多。
而老頭此時自身難保,更別指望他救人了。
在水中也沒有落腳停歇的地方,再拖延下去,恐怕都要凍死在這。
“麻煩兩位照顧一下他們”。木格說完,背起卓雷跟上虎子的步伐。
玉善揉了揉臉,擦去臉上的水漬,一掌拍向老叟的後背。
老頭一愣,隨後漸漸感到身體溫暖了一些,道了一聲感謝。
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冰冰冷冷的女孩,心地其實並不是太壞,可她又為什麼跟著卓雷等人,搖了搖頭,暫時不去多想。
前進五十米,前方突然出現岔道,一個方形洞口向上,一個圓形洞口左轉,它們試圖從向上的洞口突破,但上方水流壓下來,幾次都被水流衝了回來。
隻能從圓形洞口深入,它就像一條水底隧道,石壁上有人麵雕像,約是真人頭顱的兩到三倍,連洞頂也有人麵雕像俯視。
手電晃動在黑暗渾濁的水中,就好像被人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關注著,無數的眼睛在看著他們,或笑或怒,或懼或喜,長長的隧道,仿佛讓人經曆世間冷暖,人生百態。
一條食人鯧突然從一張麵具嘴裏遊出,便從眾人麵前掠過,那分外突出的刀牙,在手電下散發出異常妖冶的光芒。
浮起了他們一場驚夢,虎子照著手電不敢大意,光線暗淡中,一條巨大的黑暗陰影正從遠處遊來,一時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但不像是食人鯧集結而成的陰影,很可能是一條大魚!
他趕緊停住腳步,隻是在洞口掉下的衝鋒槍長時間掉落水中已然不能用了,已被當成累贅舍棄,如今身上唯一保命的東西就是一柄從河中打撈上來的藏刀。
而且在水中受河水阻力的影響,伸手恐怕會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