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湧,說白了就是地下水,消融的冰川通過這種方式將自身的水分輸送到各條支流,然後在高原上彙集成湖,也有不少的冰河的源頭便是以這種方式形成的。下麵到底有多深,卻不是我們可以勘測得到的,但是我知道,一旦你掉入那些冰河之中,隻需要三分鍾,就可以讓你永久冰凍。”卓雷臉色肅然,掉下去那就意味著說再見的時候。
冰河之水,是低於零攝氏度而又不會結冰的,這也是一種傳統物理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隻需用三分鍾,它可以浸濕你的全部衣物,接觸到冰水的肌膚毛孔血管立刻收縮。
所有表層靜脈被冰凍,表皮失活,接著神經麻痹,深層肌肉細胞失控,你想動卻連一個手指頭也動不了,隻能用無助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被凍硬,僵化,死亡。
“烏拉大師,麻煩你將這兩個醫者帶上”。卓雷雖然希望他能將所有人順利帶過冰橋,但他們卻不是從屬關係。
說白了,是各取所需。
正說著一邊從包中拿出工具,一些看起來可以綁在身上的布帶條,一些方形的帶繩套的鋼圈,大小8字形的鋼環,看上去像鏤空的鞋子,下麵滿是鋼爪的東西,帶搖把的尖錐型鋼具等等,應有盡有。
他先用那些錐形器具在冰層打洞,然後把後麵有一個洞的鋼條釘入洞中,用一些掛鉤和那些方形的東西連接起來,然後把那些布帶像穿衣服一樣套在自己身上,再用繩子把身體和釘在冰上的鋼條連在一起。
其餘人沒看明白,木格已經發給他們二人一人一個大布帶,並幫助他們係好,又給他們穿上那帶鋼爪的鐵鞋套。
一切準備就緒,卓雷說道:“按次序跟緊,我先從冰橋走過去,你們一個一個跟過來,我們先去中間的冰平台。我不得不提醒你們,要格外小心,從冰橋上過的時候,盡量雙目平視前方,僅用餘光看著橋麵,你們手裏的升降器要握緊,一旦身體在冰橋上打滑,就死死握住手中的東西。聽明白了”?
從冰橋上過,等於是和死神貼麵而過,那些冰橋看上去又寬又直,好像很牢固,可是你要知道,橋麵要是有大於1度的傾斜度,而你又沒穿冰爪的話,那近乎絕對光滑的路麵就能讓你馬上滑下去。
而且越寒冷的地方冰層越是脆,冰橋的正中要承受十分巨大的壓力,哪怕它上麵形成一道頭發絲粗絲的裂縫,它便隨時都能發生坍塌。
第三個過冰橋者,他看見卓雷和木格走得都十分輕鬆,心中奇怪,為什麼不讓看橋麵呢?本來這冰橋就不容易看清,還隻用餘光去看,那不是更容易走錯路嗎?
走到一半,他忍不住稍稍向下斜視了一眼,隻見那光滑如鏡的冰麵上立刻出現了一張好奇張望的臉,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麵孔,但是臉以下的部位都看不見了。
而頭頂的冰柱,冰棱,也都倒映在冰橋之內,透過冰橋,冰橋下方的千仞絕壁,和從絕壁中生長出來的冰晶,冰筍也都一覽無遺,再往下,就是縷縷冰霧,隱山隱水的纏繞在半壁之中,宛如白色的遊龍翱翔在天地之間。
一霎那,他突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站在有實地的冰麵之上,還是懸浮在半空之中?而在這半空中,還有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卻顯得慌亂,無神,驚訝的臉,隻有一張臉孔,浮在半空中的臉孔!
他瞬間失去了方向感,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不斷的向下沉,天上的穹頂和腳下的大地都繞著自己轉圈,他好像聽見遠處傳來什麼人的喊聲,又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他身上的力量就好像被什麼人用注射器,一下子全都抽空了,手和腳都不聽使喚,他自己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控製力。
軟軟的斜倒下去,一下子栽倒在冰橋之上,身體斜靠著安全繩,尚未滾下冰橋。
卓雷輕呼了口氣,幸好有先見之明,不然幾個兄弟不要說香巴拉,恐怕在半路就會損失慘重。
過了幾座冰橋後,有一道冰梁從中斷開,中間有一米距離得憑借人力跳過去。若是在平地,那一米距離誰都能跳過去,但是那冰梁下,是萬丈深淵,方才那人隻是站在實地向下望了一眼,就已經失去了意識,他們如何能跳過那極限的一米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