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遲疑道:“我可以去,但別指望我在你身邊,隻有真正麵臨死亡我才會出現,即使你深受重傷,我也不會看上一眼。”
“你這是不是太絕情了。”邢十三甚為不滿的嘀咕道。
迦葉雙眼一瞪,怒目道:“你再廢話,我可不去了。
“走,現在就走”。刑十三披了一件外套,走到角落中將早已備好的背包,背在背上,看來他尋思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終於金新月大事一了,他便迫不及待準備出發了。
如果是一個人他還可以等,但對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迦葉,他怕一拖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了。
隻可惜,刑十三不知道一直與他朝夕相處的另一個老妖怪,要不然婆娑會比她好說話很多。
畢竟,兩人的性格有些差異。不過也很難說,此時,羅邇婆娑正在另一間房癡癡的笑,顯然是覺得刑十三這次丟人丟大了。
迦葉橫了那個房間一眼,她知道婆娑能夠看到,似在指她的事情,現在卻她她來承擔。
“囡囡,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先送你去刀鋒叔叔那裏,這次回來,以後就可以陪在你身邊了”。刑十三對小丫頭是充滿一絲愧疚的,囡囡自從跟了他以後,總是飄忽不定,聚少離多。
等這件事情過了以後,總算可以安定一段時間了。
小丫頭鄭重點了點頭:“囡囡不哭,囡囡等爸爸回來”。
刑十三摸了摸她的頭,得女如此,還有何求?
刀鋒房間中。
刑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的道:“刀鋒,家裏的幾個女孩就麻煩你多照看一些,我很快就會回來”。
刀鋒默然,片刻,點了點頭,道:“不需要帶幾個兄弟去嗎”?
刑十三搖了搖頭:“有迦葉在,放心”。
遙想多年前,他們在軍營中的情形,那時刀鋒是最不見待刑十三的一個,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
“敬禮”!或許是龍淼軍營傳下的風俗,刀鋒用力的給他敬了一個標準的禮儀。
“啪”的一聲,刑十三立正,回了一個軍禮,帶著迦葉迅速離開房間。
軍人這個字眼太過神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往往都能令人魂牽夢繞、深入骨髓。
走出大門的那一刻,邢十三還在想著軍營的朝夕,曾經有這樣好的一個機會他沒有珍惜,現在,再想回到曾經,已經不可能了。
突然抬頭的瞬間,煙雨朦朧之中,軍用手電的前端,一個漆黑的身影,差點將他嚇了一跳,隻是看到黑影的後方有條影子,他才知道是個人。
黑暗中,對麵的黑影平靜的開了口:“你又要背著我離開,你曾經說過在我報仇之前,你去哪,我去哪?都要跟在你身邊的嗎”?
她是為了報仇才對邢十三形影不離的嗎?
恐怕不見得,自從父母殘忍被納碎份子殺害後,她極度缺乏自信,或者說缺乏安全感,而邢十三這個亦仇亦友的矛盾體給過她很多關愛,她已經將他當成了最後的一個港灣,如果港灣不在,她也隻能隨風飄搖,不知天命。
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對邢十三的依賴,甚至超過了囡囡。
“你聽到了”?邢十三慢慢放下手電,漆黑的夜色中,周圍輕輕的風聲,淡淡的細雨,兩人雖然相隔不遠,卻看不到彼此的身影,隻有那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辨。
過了許久,他輕聲一歎:“那很危險。”
“我非去不可。”夜色中,雖望不到容顏,但她的語氣堅定。
邢十三心泛苦楚,呐呐的道:“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我不怕死”。死了或許是個解脫吧!她是這樣想得。
“那裏沒有食物,生吃毒蛇、昆蟲並不會少。”他想方設法阻攔她前去的決心。
少女的臉上浮現激動,對於絕大多數的女人甚至是男人而言,蛇永遠都是一道障礙,看到它本能的頭皮瘙癢,更不要說生食,這是個殘忍的選擇題。
她又會怎樣回答呢?
隻是考慮了片刻,她便認真的答複道:“你吃,我便吃。”
如此,邢十三又能說什麼?
淅瀝瀝的小雨讓人感傷,令人沉醉,使人浮想。
他不是個冷血的人,也許那樣反而沒有如此之多的顧慮,這很好,也不好。
房間的燈光突然一亮,大門打開,應該是被外麵的喧囂所驚擾,大門前的人影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著。
“迦葉”。他終於還是作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