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紅豆冷笑,事已至此,她已嫁到白國,再下毒?她又何必。
白雲舒在她身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他相信她。
經過一夜歡情,他是真的拿她當成自己的妻子了麼?
殿外突又傳來喧囂:“皇上,不好了!蘭國定遠王率兵攻打邊州安州,並且聲言,若想解毒,請帶紅豆公主至安州相見!”
“毒,果然是你下的!”白後厲聲道,怒視紅豆。
紅豆冷冷地道:“皇後若認為是我,我亦無話可辯。”
“你——”白後怒喝,伸掌欲打。
“且慢。”關鍵時刻,白皇出口阻止。
奇怪的是,那口血吐出後,他之麵色,便再無異常。
“皇上。”白後關切地道。
白皇搖了搖頭:“不是她下的毒,是噬心盅,當年安州一戰,我親自下在李絕塵身上的,我與他打賭,若是他能將其解掉或殺死,我便將安州讓他,不想他竟有如此本事,不但將盅取出,還種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又借此機會還入我之體內,哈,李絕塵,果然名不虛傳。來人,前往安州。”
噬心盅。
這就是真正的真相麼?
李絕塵不惜養她這麼些年,是為了用她的心養盅。
所以才會對她這麼好,不能讓她死,因為不能讓他的計劃半途而廢。
對另國的主君下盅,掌握他的生死,所為何來?李絕塵的野心,果然不小。
用了一個月時間,回到白國,又用了十天,白皇親自帶著白雲舒與紅豆趕到安州。
定遠王蕭焰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
站在安州城牆上,再次相見,恍若前世今生。
“紅豆。”再次叫出這個名字,蕭焰亦不知自己心中是悲是喜。
白皇肯來安州,已經說明,寄居在紅豆體內的噬心盅,已移至白皇體內。當初他娶秦芳,任由紅豆嫁去白國的真相,也因為如此,李絕塵告訴他,等到紅豆之心被盅蟲食盡,便會死去。唯一之計,便是盡快將噬心盅轉移入原來主人的體內,也就是白皇。
所以,他答應了李絕塵的一切提議,待紅豆到了白國,噬心盅出,李絕塵在蘭國有所感應,立時便命令他發兵安州。這一戰,他要一雪當年的恥辱。
當年,白後以盅術險中取勝,迫使他大敗而歸,這才是蘭皇慘敗的真相。
而李絕塵,並不是一個甘心服輸的人。
所以,他不知從哪兒尋得異人,得知嬰兒之心可以誘盅蟲自動出來,因之才派巫榮弄來了紅豆,盅蟲在紅豆體內潛伏數十年,逐漸長大,唯有當初施盅人的心,才能將其吸出。是以,蘭皇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把紅豆嫁到白國,而不是青國。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紅豆望著對麵那個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突覺一種說不出口的陌生。
她累了,真的累了。
白雲舒還站在她的身後。
從得知真相後,白雲舒便對她不離不棄。
也許,這才是最終平凡的歸宿。
麵對蕭焰,她淡淡地道:“如果這是你們的計劃,那便不要後悔,因為,我也不準備再回頭。”
雖然明知依她的個性,會做如此選擇,可是,你活著就好,別的什麼都不重要。
蕭焰伸手,向兵士要來弓箭,搭弓引箭,頓時,一箭如流星疾馳安州城頭,射向紅豆。
說時快,那時快,白雲舒手一揮,穩穩接箭在手,然而,疾箭所帶的風勁,仍弄傷了他的手。鮮血沾滿了箭體,順之一滴滴落下。
紅豆毫不猶豫地掏出手帕,細心替他包紮。
這一刻,她的心中再沒有蕭焰,也沒有往昔的種種怨恨痛苦掙紮。
這一刻,她想起了那次白雲舒替她包紮傷口的情景。想起他近在眼前的呼吸,一如此時。
“我們走吧。”她柔聲道。
白雲舒點了點頭,白皇已到,他自會和李絕塵談判他們的條件。
可是,身為白皇之子,無論那談判的結果如何。他也無法避開,眼前的女子,他無法給她波瀾不驚的幸福,但是,至少眼下,他可以陪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