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喪屍、變異人,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事實上,製造出這些東西來的,還是人類自己。
陳在知道這是些什麼人,但是他還是很裝逼的說:“我說,槍口不應該對準好不容易在這末世裏活著的同類,對不對?你們這樣做的時候,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總會有個領頭的,這裏也不例外。在這一隊武裝份子裏麵,領頭的是一個看起來臉白得像得了白化病一樣的年輕人,他揭開了自己的頭巾,除了露出一張白臉而外,還露出了一頭淩亂的長發,他的頭發很長,很像日本動漫裏的那些人物。而且,除了背著槍械以外,他的背後還背著一把武士刀,看上去,他就像剛從一部卡通片裏走出來一樣。
“我叫月。”他說,他的聲音很冷,表情也很冷,雖然現在是春天,可還是看得陳在打了一個哆嗦,“守望者軍團的指揮官陳在是吧?你也不用裝得這麼單純和無辜,到目前為止,你對我們淨土教所犯下的罪孽,即便是你死多少次也不足以彌補的。”
陳在苦笑了一下,喃喃的說:“想不到我還這麼出名了,以前上班的時候,別人可是怎麼都記不住我的呀。那麼,你們想要我做什麼?”——他們應該不想馬上就殺了他,要不然也用不著跟他廢話就可以把他打成一個馬蜂窩了。說起來,陳在可不是第一次遇到淨土教的人,而且就像月所說的那樣,他對淨土教犯的事,也不算少了。
當然,在陳在看來,這也完全是沒辦法的事情,道不同不相為謀。
月沒有馬上回答陳在的話,他就那麼抱著手站了一會兒,陳在的笑容也就更加的苦澀,相當的苦澀——黎索那個家夥,竟然也被他們用槍壓著過來了。陳在不知道她是怎麼搞的,雖然槍聲會暴露她狙擊的位置,可是,難道她不懂得怎麼逃命的?
黎索看到陳在那種苦笑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說:“拜托,你本來就不帥,還要笑成那個樣子,你知道不知道這樣看起來很醜啊?”她老是被陳在鄙視說她的普通話講得太爛,現在找到機會,總是要報複一下的。
陳在歎氣說:“帥有個毛用啊,我還指望你過來救我呢,你怎麼把自己也搭進來了?”
黎索看了看月,說:“這個麼,當然是我自己願意被他們抓住的了。我要見你們這個片區的最高指揮官。”後麵這句話,她顯然是對月說的。陳在見識過她的本事,知道她說這個話並不是吹牛的——如果不是她自己願意被他們抓住的話,這些家夥大概還沒有接近她,就被她的重狙爆頭了吧,或者,她早已經逃之夭夭了。
對於黎索的身份,陳在也是好奇得很。她雖然曾經說過她是國際刑警,但是陳在以一個市井小民的心態去理解和思考,他媽的現在還有“國際刑警”這種東西嗎?現在,國家的力量都收縮在一個個高壁深壘的基地之中,被放棄的城市隻剩下一片片的廢墟和遊蕩在其中的進化喪屍、變異人以及遊離在國家力量邊緣,自生自滅的幸存者。這些幸存者得不到保護,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以各種形式組成形形色色的團體,在他們之間,舊有的法律已經不複存在,原有的道德體係也不複存在。隻有強有力的人,才能製定規則,而絕大多數的人,則隻能服從於這些新的規則。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國際刑警嗎?開什麼玩笑啊。
陳在一直不想去深究黎索的身份,因為再次見到這個外黃內白的香蕉美女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別的不說,看著養眼對不對?更何況,他們一路走來,合作得也非常的愉快。
陳在已經很少回到金銀山基地去了,那裏交給了老廖去管理。名義上,他還是那裏的最高領導人,這是得到官方承認的事實,他也會時不時的給他們帶去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者物資。基地現在已經發展到了大約500人,廖強、藍曉陽等人把那裏建設得有模有樣。陳在也不是不想留在那裏,但是他很清楚,不管他在什麼地方,隻要停留得過久,就肯定會把那些天煞的變異人招惹過去,為了大家,也為了他自己的安全,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從此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流浪者。
陳在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流浪,對他來說,最理想的生活就是像他的老板陳重那樣,開一家自己的公司,錢不算特別多,但是夠他在一個五光十色的都市裏還算瀟灑的生活,有房有車,還有小三。流浪?開什麼玩笑啊,那是比他再早十個年頭的那些文藝青年們才幹的事啊,陳在一想到那種背著一把破吉他,像一隻老鼠一樣流竄在各個城市的文藝生活就覺得衰。然後他就深深的覺得,老天爺真是跟他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他現在雖然不會背著破吉他,但是他必須到處走,隻不過別人流浪被的是吉他,他背的則是步槍。而且別人在流浪中最多是遭到冷眼,了不起就是暴打一頓,而他遇到的,則都是變異人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