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天吞雲吐霧後,車廂裏白霧彌漫,林若雲蹙著彎眉,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辦法嘛……肯定是有的”,龍雲天目光深邃的望著窗外,停頓了會兒,才道:“隻是……我還沒想到……”
“……”顧德曼張開了嘴,仿佛石化。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差不多半分鍾過後,車廂裏才傳出林若雲難得失控的憤怒嗓音——
“龍雲天!!!你去死!!——”
高速公路上,加長賓利車飛馳著駛過,速度之快,根本不會有機會讓人中途跳車逃跑。
車廂裏,龍雲天喝著紅酒,抽著那劣質的煙草,而林若雲被龍雲天耍了一次,大罵了幾句,在龍雲天身上狠狠捏了幾把後,也坐在那兒生悶氣,不想說話。
隻有顧德曼,哭喪著臉,壓根沒心情維持平時的貴公子形象。
不知不覺,隨著車子行駛到不知道第幾段高速,天色已經入夜,外頭的天空星光點點,偶爾閃過路燈與一些廣告牌,告訴車裏的人,他們離巴黎市區越來越遠。
顧德曼本是來接林若雲二人,然後還安排了豪華酒店與奢靡晚餐,卻不想,突變就天塌地崩似的被綁架了,也不知道要被送去哪兒。想起這些日子的傳聞,隻覺得凶多吉少。
心裏壓力一大,顧德曼沒過多久就暈死過去,一時半刻還真醒不過來。
龍雲天看到顧德曼就這麼不爭氣的暈倒,搖了搖頭歎道:“看著挺壯的,膽兒也太小了,嗬嗬……”
林若雲坐在舒軟的座椅上,抱著雙膝,偶爾瞥一眼對麵坐著的龍雲天,這男人一直在抽煙喝酒,葡萄酒都喝完四瓶了,幸虧車裏有簡易廁所,不然都不知道他要怎麼撒尿。
“龍雲天,你是故意的對不對”,無聲了許久,終於在入夜的時候,林若雲問了句。
龍雲天“嗯”了一聲,表示不懂什麼意思。
“你肯定有辦法逃跑的,你是故意不逃,對嗎?”林若雲肯定的說。
龍雲天淡淡一笑,“不愧是我林總啊,這都能想到,我的確想看看他們是到底要做什麼,要送我們去哪兒。”
“一點都不難猜,你這人從來就沒個正經的,老裝得被人家欺負,最後總是換成被你欺負……我被你騙了這麼多次,早習慣了……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林若雲微微噘了噘嘴,可能是不在往日工作狀態,更顯得小女兒清純風情,不悅的說道:“你最好別最後出什麼亂子,要是玩過火了,出了什麼事,或者耽誤了這次正事,你就死定了。”
終於,在一段略微顛簸的道路後,車子駛進了一處黑暗的空間裏,隨後停了下來。
車上的顧德曼似乎受到震動,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張望了下,看到龍雲天與林若雲還在車裏,似乎稍微安心點,但又感受到四麵八方全是黑暗一片,立刻又瑟瑟發抖起來。
“這……這是哪裏?”顧德曼情不自禁問道。
林若雲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指望顧德曼能做出什麼讓人歎服的事情來,但這個貴族家大少實在沒什麼水準,一碰上危難,平日裏的那副子高貴樣就九霄雲外去了。
“來的路上,他們似乎特意選了顛簸的小路,沒什麼路燈,看不見路牌,根本不知道現在在哪兒”,林若雲好心的回答了句。
顧德曼的臉更加垮了下來,“我……我們不會被殺吧……”
“不會的,如果要殺我們,路上早該動手了”,林若雲說道。
“這可難說哦”,一直沒發話的龍雲天笑道:“沒準人家是想訛詐完了所有利益,再殺我們毀屍滅跡呢。”
“啊!?”顧德曼悚然驚嚇的大叫了聲。
林若雲瞪了龍雲天一眼,“你就別嚇他了,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膽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沒個正經。”
正當這時,賓利車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黑暗中,兩個手電被打開,射出兩道刺眼的光芒。
四名全身墨色軍人製服,踩著牛皮長筒軍靴,武裝著金屬鋼盔與護目鏡的高大神秘人出現在門外。四人的手裏都持著閃爍黑光的自動步槍,黑壓壓的體魄散發著濃烈的軍人彪悍氣息,叫人喘不過氣來。
其中一人掃了眼車裏的龍雲天三人,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最外沿,穿著白西裝的顧德曼身上。
雖然有鋼盔與護目鏡在,看不到男子的表情與眼神,但顧德曼還是顫抖著僵硬了身體,咽了咽唾沫。
“咳哢”!
男子手裏的自動步槍舉起,閃電般的,槍頭那黑洞洞的口子,就對準了顧德曼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