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煙家的小樓是木質結構的,分兩層,牆麵上都纏著爬山虎,綠油油一片。外麵一個小庭院,放著雞籠,圈了塊小地種著一些蔥蒜。
等一進門,把行李放下,馬桂芳就招呼龍雲天,“龍女婿,你全身都濕了,還是先擦幹,換套幹淨衣服吧。今晚呐,你就跟煙子睡二樓東邊那房間。”
“媽”,莫紫煙忙叫道:“我跟你睡吧”。
畢竟兩人還沒發生那一層關係,莫紫煙一想到要跟龍雲天睡一屋,立刻害羞的打起了退堂鼓。
馬桂芳笑罵道:“說什麼胡話!都這麼大的人了,跟媽睡像什麼。”
不等莫紫煙再爭取,馬桂芳又親切的對葉子說道:“小葉兒,你就將就一下,家裏小,跟嬸嬸睡一屋,行麼?”
葉兒衝莫紫煙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高興的點點頭。
莫紫煙鬧了個大紅臉,衝母親撒了撒嬌,馬桂芳卻是當作沒看見,轉頭問龍雲天,“龍女婿,換洗的衣服有吧,這身換了,我給你洗洗,明天出了太陽一晾就成。”
龍雲天對自己這個剛認識的丈母娘相當之欣賞,果然有眼光,把女兒塞自己床上來,那肯定是錯不了的。
男人換行頭總是快的,龍雲天跑上二樓準備好的房間裏,一邊張望著四周陳舊的竹木家具,一邊脫光了衣服擦拭幹淨,換上了一身長袖長褲,雖然他沒覺得冷,但這樣穿能讓別人覺得正常些。
跑下樓的時候,廚房裏油煙已經冒了出來,莫紫煙終於回到母親身邊,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而小姑娘葉子則是在一邊拾掇野菜,時不時的加入說幾句,三個女人其樂融融。
龍雲天一個大男人總不好意思摻乎進去,拉過一隻竹椅子坐在庭院前,望著依舊綿綿不絕的雨水,燒起一根卷煙,悠然的等著吃晚飯。
廚房裏正在灶頭邊拿火叉燒火的莫紫煙見龍雲天坐在在門口享受,暗想這家夥也不知道在自己母親麵前表現一下,立刻叫道:“龍雲天,過來幫我媽切菜!”
誰知沒等龍雲天站起身來,馬桂芳立刻讓龍雲天快坐下,又對莫紫煙道:“你這丫頭!哪有叫男人進廚房的!不懂事!”
莫紫煙被母親反說了幾句,委屈的撅撅嘴不說話。
龍雲天見平日裏女強人姿態的莫紫煙跟個小女孩一般吃癟,大感有趣,坐位置上嗬嗬直笑。
“媽,你看他在嘲笑我!”莫紫煙低聲對馬桂芳抱怨說。
馬桂芳看了龍雲天一眼,反倒滿意的笑了笑,輕聲對莫紫煙道:“之前我還擔心,你給我找了個怎麼樣的女婿,現在我可算放心了,龍女婿是個好男人,你跟他過日子,媽我放心。”
“真的?”莫紫煙意外怎麼這麼快就通過審核了,羞喜的問:“媽,你怎麼看出來的?”
“就衝你們回來的路上,他一個人幫你們拿了這麼重的行李,還不撐傘。我們在村口那兒,他那麼全身濕透了站著,也不抱怨一句。對著我這個丈母娘,他不故意討好,也沒放什麼高姿態。這樣的男人,簡單,可靠,所以啊,煙子你選的這個女婿,媽我很滿意。”
莫紫煙聽完,再看向坐門口衝她微笑的龍雲天,心裏甜滋滋的,突然也覺得沒什麼可鬱悶的了。
三個女人邊說話邊做飯,效率還挺高,不一會兒就端著五、六盤子菜肴出來,莫紫煙提議把八仙桌子放到門口,吹著涼風,免得屋裏吃飯還氣悶。
於是,三女一男就圍在了屋簷下的桌邊,屋內四十瓦的鎢絲燈泡帶來一縷縷昏暗的黃光,桌上是山雞和野菜等一些山裏人家再普通不過的菜色,在一個別的人家已經入睡的時間,吃起了不算晚的夜宵。
馬桂芳也不知從哪裏取出了一大塑料汽水瓶子,笑容慈愛的說道:“來,這是你們媽我去年釀的米酒,味道還行,本來快喝完了,知道你們要回來,特地留著的。”
龍雲天心裏微微驚訝,都成“你們媽”了!
莫紫煙驚訝的說,“媽,你還喝酒?我記得你以前不喝酒的呀?”
“嗨,都十幾年了,煙子你成大姑娘了,你媽我不也是會變麼,一個人沒事幹,喝點酒也能解解悶。”
這話馬桂芳說著輕鬆,但聽在莫紫煙耳裏,又讓她鼻子一酸,感到沒能好好陪伴母親,幽幽的說了句,“對不起,媽”。
馬桂芳笑著點了下莫紫煙的額頭,“傻丫頭你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現在你在龍都發達了,你媽我也多有麵子,逢人就誇我有個好閨女,媽就一個人無聊了點,又不是過得沒飯吃沒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