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匠說他已經把它賣了一枚金幣時,國王說他願出十枚,但行人又願出雙倍的價錢。
貪婪的花匠想,既然他們為了佛陀如此哄抬物價,那一定能在佛陀那得到更大的好處。於是他鞠躬說:“這朵蓮花我不賣了。”
在郊外芒果園的綠蔭深處,蘇達斯站在佛陀麵前。佛陀的唇上散發著無聲的愛,眼中放射出祥和的光,宛若無雲的秋空,掛著一顆啟明星。
蘇達斯凝望著他的臉,把蓮花放到他的腳邊,在地上的塵埃中磕著頭。
佛陀微笑地問道:“我的孩子,你有什麼願望嗎?”
蘇達斯叫道:“隻想觸摸一下您的腳。”
啊,黑夜,蒙著麵紗的黑夜,讓我成為你的詩人吧!
有些人已經默默無語地在你的陰影中坐了許久,讓我說出他們的心聲。
帶我坐上你無輪的戰車,悄無聲息地從一個世界前往另一個世界,你是時間宮殿裏的皇後,你的姿態烏黑美麗!
許多遲疑的心秘密地住進你的庭院,遊離在你沒有燈光的屋子裏,找尋答案。
未知者手中的幸福之箭射穿了許多人的心,爆發出了愉快的讚歌,震動了黑暗的根基。
靈魂不眠不息地仰視星光,想了解突然被他們發現的寶物。
哦,黑夜,讓我成為他們的詩人吧,吟誦著你深沉的靜謐。
盡管我的道路被歲月慵懶的塵埃擾亂了,但終有一天我會在自己身上遇見“生命”,——躲藏在我生命中的快樂。
我已隱約地認識了它,它若隱若現的氣息碰觸到我的身體,使我的思緒突然充滿了馨香。
終有一天,我會在我身外遇見隱在光屏背後的“歡樂”。我將站在滿溢的孤寂中,造物主將那兒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這個秋日的早晨因過多的光亮而疲憊,如果你的歌聲變得不規則而且懶散,就請把你的長笛給我片刻。
除了吹奏我還有突發奇想——現在把它放在我的大腿上,用嘴唇觸碰它,現在把它放在我旁邊的草地上。
但是在這嚴肅寂靜的夜晚,我將收集花朵,把它一層層地編成花環,我會讓它充滿芳香,我會用明亮的燈來禮拜它。
我還會在夜晚來找你歸還你的長笛。
當孤獨的新月漫遊在群星中,你將演奏這午夜的歌曲。
在風和水的聲音中,詩人的思想在生命的潮湧中浮動舞蹈。
現在當太陽沉落,黑夜在海麵上升起,就像是疲倦的眼睛上下垂的睫毛,到了該拿走筆的時間,讓他的思想深深地滲入在永遠沉默的秘密的底部。
黑夜漫漫,你的睡眠深深地存在於我的寂寞中。
醒來吧,傷痛的愛情,我不知道如何開門,隻好在門外站著。
時間在等候,群星在觀望,風兒已經平息,沉重的感到我心中的寂寥。
覺醒吧,愛情,覺醒吧!將我的空杯斟滿,用輕柔的歌聲觸動平靜的黑夜。
鳥兒在清晨不停地歡唱。
天還沒有亮,天空仍被嚴厲的黑夜用淒冷、黝黑的手臂緊抱著,鳥兒是從哪兒弄來這清晨的歌詞?
晨鳥,告訴我,東方的使者是怎樣透過黑夜裏天空和樹葉的雙重阻隔,發現了去往你夢中的道路?
當你叫嚷“太陽升起、黑夜消逝”的時候,對此,世界並不相信。
啊,沉睡者,快快醒來吧!
將你的前額露出,帶著欣喜的虔誠,伴著晨鳥的歡歌,等待第一縷陽光的賜福。
我身上的乞丐將他瘦小的雙手舉起,伸向沒有星光的天空,饑餓地對著黑夜的耳朵叫喊。
他是向失明的黑暗祈求,後者就像神墮落在寂寥的沒有希望的天宮躺著。
祈求的喊叫回蕩在失望的深淵,悲鳴的鳥兒盤旋在空蕩的巢穴。
但是,當淩晨拋錨停泊在東方的邊際,我身上的乞丐便歡呼雀躍地叫喊:“還好失聰的黑夜婉拒了我——它已經身無分文了。”
他嚷道:“啊,生命,啊,時光,你們何等珍貴!但最可貴的是最終使我與你們相識的快樂!”
薩納丹正在恒河邊上念珠禱告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婆羅門教徒走到他的身邊,說:“幫幫我吧,我這麼窮!”
“我的全部財富就在我施舍的碗裏,”薩納丹說,“我已經施光了我的一切。”
“但我的主人濕婆蜑暈建議我來找你。”婆羅門教徒說。
薩納丹突然回想起他曾經在河邊的卵石中撿到過一個無價之寶,他當時覺得也許會有人需要它,於是就把它埋在了沙土中。
婆羅門教徒獲知了寶石的藏匿地點,沒想到還真的挖出了寶石。
婆羅門教徒獨自坐在地上思索,直到太陽消失在了樹梢上,牧童把牛群趕回了家園。
這時,他起身慢悠悠地走到薩納丹跟前,說:“大師,有一種財富能夠不屑地對待世上的一切財富,請施給我點那種財富吧,哪怕隻有一點兒。”
說罷,他把無價之寶扔進了水裏。
我一次次地到你門前,舉起雙手,想要更多、更多。
你一遍遍地給予,有時很少,有時很多。
我拿著一些,又讓一些掉落;有些重重地躺在我手上;有些玩弄在我手上,厭倦了,我就會損壞它們;直到殘骸和貯藏的贈品堆積如山,將你掩蓋,不斷地期望將我的心靈損傷。
拿去吧,啊,拿去——這是我現在的呼喊。
將這隻乞討碗裏的一切砸碎:將這盞煩擾的觀察者的燈火熄滅;緊握我的雙手,把我從這堆仍聚積著的贈品中撿出來,帶進你空蕩的赤裸的無限之中。
我被你排到了失敗者的行列。
我知道我無法取勝,但也無法離開比賽。
我將猛紮進池子裏,哪怕一沉到底。
我要加入這場我會失敗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