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賊心虛的西風和常明,由於過多的心事,這一夜就等於沒有睡,可是他們卻還膩在床上不肯起來。想象著,不久之後,當馬老頭他們發現所拘禁之人逃逸之後,勢必會有一場極大的騷動。他倆早已商量好了,那是一問三不知!
果然,一陣緊急的拍門聲,使二人即使裝睡也裝不下去,常明含糊道:“誰呀?”
他起身趿拉著鞋去開門。門外傳來長毛陸淵急促的聲音:“老哥哥起來了麼?唉!出事啦!”
常明回頭向西風擠了一眼,打著哈欠道:“哦!是陸老弟來啦!等著我給你開門!”
說著把門開了。陸淵急步而入,西風坐在床上慢騰騰地道:“兄弟早啊!”
陸淵拱手哈腰道:“早!早!老哥哥……”
他傻著臉說:
“我們這裏昨夜出了事了,有兩個人跑了!二位昨夜可發現了什麼沒有?”
西風一翻小眼道:“人跑了,什麼人?”
陸淵心說:老王八蛋,你們倒真會裝!可是他卻不點破,重重歎了一聲道:
“是……唉!走都走了還提他幹嘛!”
西風本來以為他會懷疑到自己二人身上,卻想不到竟這麼容易就脫了嫌疑,一時寬心大放,當時裝著關心地問:
“那怎麼辦呢?你們這麼些能人,怎麼會叫人跑了呢?”
陸淵泄氣地往椅子上一坐道:
“別提啦!老哥,平常都有人看著他們的,就是昨天晚上沒有。***,就昨天晚上出事了!”
他又掃了二人一眼,皺著眉不言語了。常明往床上一坐,嘿嘿一笑道:
“不是我給老弟你澆冷水,我看那兩個逃走的人,可能早就存下心了;而且有很周密的計劃,要不然怎會這麼巧呢!”
西風也點頭道:
“嗯!這話不錯!誰也不怪,就怪你們太大意了……”
陸淵冷笑了一聲:“也可能是外麵來的人,把他們救走的!”
西風一怔道:“不能吧,誰有這麼大膽子?而且會這麼清楚……”
陸淵狠狠地一拍桌子,破口罵道:
“媽的!我要知道是哪個小舅子把他們放了,看我不活劈了他!”
二人偷偷對看了一眼,吃了個啞巴虧,卻又無法申辯。西風奸笑了兩聲,把話題扯開一邊,他眨著眼皮道:
“兄弟!我和常明本想多擾你幾天再走的,可是一想不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等著辦。再說你這裏高朋滿座,我們兩個又是這份德性……”
說著晃了一下那隻吊在脖了上的膀子,苦笑了笑道:
“嘻嘻……實在是有些不上桌麵,所以……”
陸淵不等他說完,瞪著大眼道:“那怎麼行?”
一麵用眼睛骨碌碌地瞧著常明,一副蠢相道:
“老哥哥,你大概是嫌兄弟我沒有好好招待你們,生兄弟的氣了吧?”
西風一伸手比了個烏龜道:
“要存這種心,我是這個!老弟,你怎麼這麼想?別人或許會,對你陸淵我還客氣?”
常明也哈哈笑道:
“老弟你不用多心了,我們是真有事;而且還是要緊的事!”
陸淵傻傻地點著頭道:
“我說呢!二位老哥哥再怎麼也不會對兄弟見怪呀!既是真有要緊的事,我也不便攔阻了,不過……”
一麵說著一麵用勁地擠眉毛。常明往他肩上拍了一下,笑了笑道:“得了,我們是老朋友了!”
陸淵往起一站,很激昂地道:
“好了,就是這麼一句話!中午兄弟備一桌水酒,給二位老哥餞行!再急的事,你們也得賞兄弟這個臉,吃了飯再走!”
西風耷拉著眼皮,帶著很勉強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道:
“好吧!就這麼說定了!老弟!你可別多破費,弄兩個家常菜就行了!”
陸淵皺著眉微笑道:
“也就是家常便飯,好啦!二位休息吧,我還有事!”
說著又抱了抱拳,臨走時又仔細看了看西風和常明的傷,這種做作,兩方麵都是心照不宣的,可是表麵上還是都挺客氣。陸淵客氣了幾句,說要叫人來給二人上藥包紮,這才走了。
他走之後,二人相視一笑。西風開開門向外麵看了看,關上門後齜牙一笑道:“行啦!這一仗咱們是打贏了!”
常明咯咯笑道:
“咱們這一回去,他們誰也不能小看了咱們,這可是奇功一件!”
西風又想到了陳宋,不禁切齒痛恨道:
“媽的,這一次要抓到了陳宋小畜生,我非得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常明噓了一下道:“小聲,有人來了!”
西風忙停住了口,一麵把門開開,果見聞三巴提著一個小藤箱子,笑嘻嘻地道:“陸大哥關照我,給二位換藥來了。”
西風連道不敢不敢,一麵把他讓在了房中。聞三巴擱下了藥箱,由內中找出了藥物棉花還有包紮用的布條-子,一麵打量著二人的傷道:“二位頭上傷是……”
西風臉一紅道:“傷在耳朵……已好多了!”
聞三巴嘴裏麵假作同情的歎氣,肚子裏可是直想笑,遂把二人頭上纏的布解開,見四隻耳朵,全叫人給割了,他忍不住笑了一聲,急忙憋住,改成皺眉道:
“怎麼全是一樣?媽的!這人手也真毒,哪裏割不了單割耳朵!”
說著又忍不住想笑,因見二人麵色已有怒容,沒敢再多說,細細把傷口洗了,塗了一種白色的藥膏,痛得二人直咧嘴,常明忍不住道:“兄弟!這是什麼藥?這樣痛呀!”
聞三巴晃了一下頭道:
“你老放心,這是陸大哥由馬老前輩處討來的‘斷玉膏’,靈驗得很。”
西風不由一喜,對於“斷玉膏”這種靈藥,他倒是早就知道,知其功效能生人肉白骨,不由寬心大放,當時忍著痛道:“老弟!這藥我知道,你多來點。”
聞三巴躬身道:“這還用你老囑咐嘛!少不了。”
說著又在各人傷處塗了些,一麵道:
“初塗上有些痛,隨後有些發麻,以後就不覺得怎麼了,七日之後可開布,傷口準能長上。”
說著小心用白布帶子纏上。二人盡管兩耳處痛如刀割,卻仍不住地道謝,西風還後悔那隻斷手上石膏上得太早了;否則也來點斷玉膏該多好。
聞三巴上好了藥,整理好了藥箱子,欠身笑道:
“二位千萬請記住,不到時間,不可開布,否則一見風,藥力失效不說,恐怕對傷口還有害。”
西風痛得咬著牙,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
常明更是在一邊哼哼哈哈痛得直吸氣,聞三巴走了以後,他忍不住道:
“媽的!這是啥藥呀?簡直把人給痛死了!哎……哎……哎喲!”
西風也來回地歪著脖子,卻安慰常明道:
“藥是好藥,不過是真痛,唬!真受不了,唬!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