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 第八十六章 疑惑(1 / 3)

“那時候小弟我還住在阿哈雅,對這事壓根兒不清楚!”常明接下去說:

“西風老哥陪著朱老,連夜趕到了舍下,小弟和西風兄交情深篤,對朱老更是久存敬仰之心,自然盡心結納。朱老前輩就在舍下住下來啦!”

他頓了頓,伸手在下顎上摸了一把:“可是……唉!唉!”

眼睛向西風一瞟,愁眉苦臉地接下去道:“西風老哥和陳宋也有交情……”

說到此,李海回頭冷笑了一聲。西風不禁急道:“喂!喂!老弟!你說清楚一點兒好不好?”

常明忙改口道:

“其實談不上什麼交情,隻是他們過去認識,但也不過點頭之交。”

西風直著脖子大聲道:“事實也是如此,我西風怎能出賣好朋友?”

各人目光又轉向常明,西北虎又接下去道:

“因為這麼一點兒關係,所以朱老就差遣他去誘陳宋來阿哈雅,想合力把他剪除掉。”

宇文星寒冷冷一笑道:

“按說這是一條好計呀!可是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呢?”

西北虎常明幾乎要哭出來,他說:“是呀!這真是天知道了!”

李海冷哼了一聲,顯然有些懷疑的意思。西風歎了一聲,不得不進一步地加以解釋,他緊緊蹙著一雙眉毛道:

“各位老哥,我西風從不說一句謊言,方才常老弟所說的話,可句句全是實言。不錯,這事情也不怪各位聽來懷疑,連我至今也想不通……”

他說出他的懷疑之處:

“陳宋這小子,如今的功夫,絕非各位前輩所能想象,不是兄弟我說一句妄自菲薄的話,他確實有驚人的功夫,稱得上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和常明老弟都吃了他的大虧,白雀翁隱藏在地下室內,也遭了他的毒手,這小子真是陰損狠毒透了!”

西風一邊說著,尚自恨恨地錯著牙齒,各人從他表情上看來,大都相信言之非虛,於是,各人都低下了頭,內心浮上了一層莫名的悲傷,為他們那個摯友而哀悼。“兔死狐悲”自古皆然,又何獨眼前數人?

紅衣上人和白雀翁私交最厚,乍聞喪訊,不禁悲從中來,一時老淚滂沱而下,他悲咽地問道:“他死了有幾天了?”

西風歎息了一聲道:“有七八天了!”

“他的屍體如何處置的呢?”劍芒大師悲戚地問。

西風看著大師頹喪地說:

“大師放心,後輩已選用上好棺木,把他老人家盛殮起來,現寄存於阿哈雅的清真寺中!”

李海搖了搖頭:“他不是回教徒,應存一道觀之內才是!”

西風苦笑道:

“道長說笑話了,此這荒化外之地,哪來的道觀呢?何況朱老靈棺,隻不過是寄放一下而已……”

宇文星寒點了點頭道:“老弟,你這麼處置很好,我們很感謝你……”

他臉色十分悲痛,緩緩站了起來道:

“朱道友為義喪生,我們失去了一位可敬可愛的朋友,我們為他誠致哀悼吧!”

說著他首先望阿哈雅方向,筆直恭立,合袖深揖了三下,然後退向一邊。李海也一聲不響地深揖了三下,他退後了一步,仰天歎息祈禱道:

“朱矮子,你好好安息吧!我等定要為你雪恥複仇,以仇人的心肝,告慰你在天之靈!”

每一個字,都是發自悲愴冷瑟的弦音,聽在耳內令人不寒而栗!

他沮喪地後退一邊。劍芒老尼雙手合十,深深一揖,麵向西天道:

“阿彌陀佛,朱道友你好好安息吧!身後之事貧尼等自會為你料理……”

又後退了一步,耷下兩撇白眉,喃喃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宇文星寒目光遂又轉向莫老甲,想他也會表示一下哀悼的意思的,誰知這個老魔頭仍是一動也不動地坐在一邊,麵色十分難看。他仍在為愛鳥的死而憤怒,同時徒弟下落不明,也是他情急的主要原因。

這時,老猴王西風和西北虎常明也站了起來,常明搓著手窘笑道:

“各位前輩經長途風沙之苦,大概肚子都餓了吧?”

宇文星寒看了各人一眼,不客氣地說:

“不錯!我們都餓了。老弟!你們這裏,可有什麼吃的沒有?”

常明連連點頭道:“有!有!”

他說著回過頭來看著落在遠處的帳篷,皺了皺眉,目光看向一邊始終未曾說話的銅錘羅,由外表上,他認定此人尚可差遣,於是苦笑了笑道:

“來!這位兄弟,勞駕幫幫忙,把帳篷給拉回來,好些東西都在裏麵。”

銅錘羅不大樂意,勉強站起來,一個勁地皺眉,口中道:“好說,好說!”

常明在前麵走,他在後麵跟著,二人費了半天勁,才把那個帳篷拉了回來,又幫著給支了起來,裏麵東西早已亂七八糟。

西北虎常明從裏麵找出了個大皮囊,裏麵有幹肉脯和**的餅,銅錘羅支好灶升了火,燒了些開水,各人吃著冷餅,喝著熱水,倒是另有一番滋味。隻是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痛,尤其是宇文星寒、劍芒大師、李海,他們三人都為著白雀翁的死訊而沮喪。莫老甲看來似乎較諸三人更沉痛。總之,各人有各人的心事,都不快樂。

草草進食之後,天已大亮了,西風招待著這群不速之客,進入到帳篷之內,六七個人坐了個滿地。

西風和常明這一次出來,等於是搬家,所以帶的東西不少,被褥衣物都在鞍子上放著。這些東西,都放在馬和駱駝的旁邊,這時解囊開袋,找出了些氈子被子。幾位老人家連日沙漠苦行,連眼也未合過,現在吃飽了,在溫暖的帳篷裏這一坐下來,可都不想動了,紛紛盤膝棉墊之上,打坐調息。銅錘羅也倒在一邊呼呼地睡著了。老猴王和西北虎常明,靜靜地走出帳外,紅紅的太陽已經從庫魯克塔格山後麵露出了臉,西風看了看天,伸了一個懶腰,吊著那隻殘廢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回過臉來對著常明甩了一下頭,常明走了過來,小聲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