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征兆(2 / 2)

“阿姨,先給我打!”“不,給我打!”照例是對給誰先打的爭論。

阿姨笑得更開心了。“不要急,不要急,人人都有份,慢慢來……

食堂裏,阿姨們如火如荼的忙碌著。

因為,今天是星期五。照例比平常吃的好些。孩子們才會顯得如此高興。

是的,隻是菜中加上了一點肉丁就是享受了。

不敢有別的奢望,因為即使他們很小,也知道叔叔阿姨們的不容易。他們每天懷著期望生活著,期望著那個星期五的到來,期望著菜中的那一點肉丁,而不去想著稍微富裕一點的人家每天都能吃到肉塊。他們對著肉丁充滿希望,就這樣憧憬著未來。

憧憬著自己長大了,掙到了錢,讓孤兒院中的夥伴們天天都能吃到肉丁,讓叔叔阿姨們吃到肉塊。

他們就這樣孩子氣地幻想著未來。

可是,生活就像一柄鐵錘,無情的敲碎了孩子們天真的夢想。

……

打完飯菜,孩子們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偌大的食堂一下安靜了下來。

每個孩子都緊盯著自己餐盤上的隻有半勺數量的芸豆和上麵閃著油光的肉丁。

想吃。很想吃。可是,現在吃了,就有有一個星期吃不到肉了。

阿姨看著眼前對著一點肉丁流露出貪婪渴望的孩子們,沒來由的有點心酸。

孩子終究是孩子,抵擋不住**。終於有一個孩子用筷子夾起些微的肉丁,送進嘴中。

肉丁很小。在嘴中幾乎感受不到。然而他卻露出了陶醉的表情。甚至沒有咀嚼——一咀嚼,肉丁的味道就消散的更快了。

仿佛連鎖反應般,不斷有孩子夾起肉丁送進嘴中,接著陷入了肉香中。

肉丁並不香,但是對於從小到大沒有吃過肉塊的孩子們來說,這一點肉丁就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他們陶醉在這種感覺中,感受著泛著肉香的唾液在齒間流淌。

阿姨們看著眼前陶醉在肉丁香味中的孩子們,再也忍不住,捂著眼睛衝了出去,淚水滂沱而下。

他們覺得是自己的錯。都是因為自己,才使得孩子們長這麼大都不知道真正的肉是什麼樣的……

“阿姨,來,吃。”這時,一個童稚的聲音傳來。

慌忙抬頭看時,隻見一個小孩手中端著碗向自己走來。

碗中都是細碎的肉丁。

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小孩已經到了麵前。

慌忙擦眼睛時,一根筷子遞了過來。筷子上是閃著油光的肉丁。

阿姨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向門口看去,一群小孩靜靜地站在那裏。

他們的碗中有的是翠綠的芸豆,有的是冒著熱氣的菜湯,卻唯獨沒有肉丁。

“……你們”阿姨哽咽了,用閃著淚光的眼睛看著沉默的孩子們。

“你們,都是好孩子啊”阿姨再也控製不住,哭出聲來。

雖然是哭,卻並不悲傷,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