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崖上的張浩酣然大睡,均勻的呼吸聲,悠長如龜一般,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醇厚的酒香,一陣微風襲來,吹皺了湧動的雲霧,雲霧中夾雜的酒香,讓小姿都感覺有些微薰。
小姿嬌叱一聲,“不管你了!”便飄然而去!
張浩雖然有七八分的醉意,卻並未全然的醉入夢鄉之中,隻不過醉紅塵確實不凡,不用靈力化解酒意便全身無力,薰薰欲睡隻需稍合眼瞼,便可酣然入睡他見小姿離去,微微睜開雙眼,看了一眼小姿背影笑道:“你莫管我,我隻需在此休息片刻便好!”
空寂的平台之上那裏還有小姿的身影,隻有湧動的雲靄薄霧,激蕩起伏。
天空陰沉了幾分,碧藍的天空不知道何時竟然變得鉛雲密布。
張浩雙眼微微睜開一道狹長縫隙,望著頭頂的反常之現象,心中隱約有些不安,體內氣血如潮湧動起來,靈力運轉起來刹那間便把體內蘊含的醉意化解的七七八八,有些慌亂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殤突然浮現在張浩身側,也抬頭望著天空的異象。
天荒深處陰雲翻湧起舞,隻不過數息間便把天荒境內數千裏的天空遮蔽的一片陰暗。
張浩運轉體內靈力九陽之氣灌注雙目之中,雙目開闔之間,精芒浮現。
一道金芒從無名山峰之中,直衝頭頂天空深處。
金芒衝入雲霄之中,上麵附有張浩的神識,神識在空中蔓延開來向虛空深處探查。
血,血……虛空深處陰雲之上竟是一片片細密的血絲組成的血的海洋,血絲組合的海洋正漸漸侵透陰雲。
張浩收回神識,再次抬頭時,頭頂的陰雲已經化為血雲。
他心頭猛然一震,心中轉過無數的念頭。
殤白眉隨風起伏,狹長的雙目,浮現出一絲狠曆之色,緩緩道:“該來的終究會來,你無須驚慌!”
“妖魔!”“妖魔!”“妖魔!”道德宗的大殿外,一個十一二歲的道童望著道德宗上空浮現的血雲,唬的腳步虛浮,一路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從外殿,跑入道德宗的內殿之中。
一個長發披散的白眉垂肩的老者正端坐在道德宗內殿的青石上,凝神打坐,突然聽見道童驚呼,雙目怒睜,正欲發作聽清了道童口中的話語時,搖搖頭歎息了一聲。
“妖魔!”這是一個多麼古老的詞語,在封神大世界境內怎麼會有妖魔出現。”
老者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罵道:“清虛你又在此妖言惑眾,擾亂宗門弟子清修,你可知罪!”
被老者喚作清虛的小道童此刻口中一口氣不濟,雙手撐在膝蓋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待他的氣息稍微平緩了些,結結巴巴的喘著氣說道:“老祖宗,真是妖魔來了!”一抬頭看見老者雙目似電,神態威壓嚇的雙腿一軟,便昏迷了過去。
老者一見身形一閃把小道童扶起輕聲的罵道:“你這沒出息的小兔崽子,你就別裝了,老祖宗不治你擾亂宗門之罪,你快醒來!”
說完細看了道童一眼,隻見道童額頭大冒冷汗,手足冰冷,看其模樣還真是受驚不小。
老者一見長歎一聲,這道德宗的三代弟子一代不如一代,自己若不能突破金丹,壽元也不過餘下五六年時間,若自己羽化歸西,隻怕這道德宗在這天荒之內便不會有一席之地了!
就在此時,隻見殿外又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老祖宗,老祖宗,快來看呀!”
老者一聽心中靈力如潮翻湧,體內氣血急劇上湧,任他如何壓製都無法壓製住,口中一口心血噴吐出來,把這肅穆莊嚴的大殿,染得有些蕭殺,血腥。
不過他雖然也隻不過是低級修者,但卻是道德宗掌教,自然不能在弟子麵前露出如此狼狽之態,連忙用長袖拭去唇角鮮血,平息體內靈力,才從屋內大步走入外殿,抬頭望著如血的天空,心中說不出的無奈,沉重,落寞。
老者凝望天空,神情呆滯,隻不過數息時間,老者的銀白色的頭發便轉化為死灰色,紅潤的臉龐上隻片刻便堆積了灰色的皺紋。
老者回頭看了一眼道德宗的大殿,又看了看自己真一臉關切的望著自己的孫女,仿佛喃喃自語的說道:“帶上道德宗祖傳的青石,和門中的玉簡,靈石去投靠紅塵劍門吧!老祖宗壽元將盡,老死在這道德殿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你和清虛不必傷心!”
此刻張浩若是在此一定便可認出,這個女子便是上次在鬼望淵觀戰之時,女扮男裝的女子,女子約莫十六歲年紀,長的有些瘦小,看起來甚是活潑靈動,眉宇之中藏著幾分黠慧。
但她突然看見老祖宗如此狀態早就沒有了平時的活潑灑脫,有些慌亂無措的哭道:“老祖宗你怎麼了?你若有事這道德宗可怎麼辦?”
白眉老者隻看了女子一眼便閉目道:“你又何須太過傷心,人誰無死,靈兒你過來!”老者說完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臉上的神色更加的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