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深的遺忘不是彼此不見,而是再見時一切如舊(1)(1 / 2)

2012年的春天,我很意外地接到薑念念的婚訊。

新郎不是聶晟我絲毫不意外,意外的是,薑念念什麼時候懂得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道理,選擇了聶晟之外的人托付終身。

婚期定得很匆忙,因為我剛回國不久,在南京的一家外貿公司做翻譯,工作既生疏又煩瑣,所以沒有辦法去做她的伴娘,但是我答應她會為她拍最漂亮的婚禮相片。

薑念念的婚禮是在無錫舉行的,聽說新郎是上海人,家境不錯,為人卻很低調。我在QQ上問起他的長相,薑念念用一貫的語氣說:“當然,不帥我怎麼會看上。”

我想能與聶晟媲美的人也應該稱得上英俊瀟灑。

聶晟,這個帶著塵埃的名字,連同我苦澀的青春一同被埋進了深海裏,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偷偷地回憶一下,算一算時間,我也已經三年多沒有見過他了。

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我立馬手指翻飛,敲過去一行字:“我能不能算有特殊貢獻,可以不用帶禮金?”

對方很快回複:“你有什麼特殊貢獻?”

“給你拍照啊。”我盤腿坐在椅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在煙霧繚繞中,我看到薑念念張牙舞爪的樣子。

我當然不會兩手空空地去參加婚禮。當天起了個大早,在路邊的小店裏買了個紅包,仔細地將十張百元大鈔塞了進去,然後給蘇陌發了個短信,告訴她我要去無錫參加婚禮。蘇陌很快回複說她現在在大連帶團,一周內不會回無錫。

我將手機握在手裏,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其間不斷走神兒,腦袋裏有巨大的轟鳴聲,像翻天覆地的潮水向我撲來,嗆得我喘不過氣。

恍惚中,有人輕輕搖著我的身子:“小姐,無錫站到了。”

我恍然睜開眼,隔著車窗玻璃向外看去,封閉的站台上是行色匆匆的路人,站牌上亮著紅色的大字-無錫站。

記憶中的無錫有著擁擠的街道,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光鮮靚麗的都市麗人,甜軟香糯的糕點,走過很多次的中山路,多雨的夏天,還有……我愛過的聶晟。

我木訥地站起身向身邊的乘客道謝,他的目光從我捏著的車票上轉移到我的臉上,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我微笑著衝他點頭,掌心有細密的汗珠,連腳步都變得有些遲疑。

手機又響起來,我莫名地緊張,在看到薑念念的名字時稍稍鬆了口氣。

“喂。”

“你在哪兒呢?這都幾點了還不見你人!”薑念念絲毫不顧形象地對我大吼大叫,一如既往地彪悍。

我將手機撤離一些,掏了掏耳朵:“剛到,我馬上打車過去,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

一分鍾後我收到薑念念的短信,將她發的地址告訴的哥,並一再催促的哥開快一些。的哥師傅終於忍受不住我的絮叨,過五關斬六將,一路將出租車開成了飛機。我暈車暈得厲害,索性打開車窗透氣。

廣播裏傳來好聽的女聲:“恒大實業今日正式宣布破產,打破了上海維持了近二十年的平衡局麵,江盛集團自此少了一位強勁對手……”

“小姐,到了。”的哥的聲音將我的注意力拉回來,我迅速地付了錢跳下車。

一下車就看到碩大的電子屏幕,薑念念的名字赫然在列-恭喜江東城先生和薑念念小姐喜結良緣。

“真是氣派。”我不禁感歎,這酒店怎麼說也是超五星的吧。

“聶西嶼,你還在那兒磨蹭什麼?”正在我感歎之時,薑念念拎著裙擺麵帶笑容咬牙切齒地向我走來。

“哇,太漂亮了。”

“那是,都說女人穿上婚紗是最美的。”

“嗬嗬嗬嗬,我說的是你的婚紗真美。這得多少錢啊?這麼多鑽石,是真的還是假的啊?”我簡直被她的婚紗閃到了眼睛。

三年的分別,似乎並沒有讓我們變得生疏,而這種我和她之間慣有的相處方式,也似乎是這三年時間裏唯一不變的東西。

薑念念一把打掉我的鹹豬手:“別亂摸,當然是真的。”

“租的話也要不少錢吧?”

薑念念狠狠瞪了我一眼:“買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傍上了這麼個金龜婿啊?快給我介紹介紹。”

薑念念拉著我儀態萬千地走向門口迎賓的新郎,我粗略看了一眼便開始懷疑薑念念肯定是看上了他的錢,走近一看,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話說這新郎除了氣質還不錯之外,著實找不到一處能與聶晟相比的地方,薑念念這是受了什麼刺激,竟會嫁給如此相貌平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