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仙他們兩人並沒有與林山風說太多,徑直入內,到了內室一張床榻前站定。
床榻上,汪苦著法衣,靜靜地躺著,錯非胸膛無起伏,口鼻無呼吸,幾乎讓人以為是睡著了。
楚留仙看了一眼,隻見得汪苦與當初相見時候沒有太大變化,一臉的苦意,隻是在苦著一張臉之餘,尚有驚恐爬滿了他的臉龐。
汪苦的臉明顯經過了擦拭,不然不會如此幹淨,但他身上的法衣等等,卻並沒有更換,沾滿了泥土、血水。
古鋒寒沒有廢話,直接動手檢查起了汪苦的遺體。
楚留仙等了半晌,直到古鋒寒長出了一口氣,挺直了身子,方才問道:“古師兄,汪師兄他?”
古鋒寒臉上的神情,既是輕鬆,又是無奈,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汪苦師弟體內經脈盡為扭曲、焚毀,沒有外力痕跡,的確是死於法術反噬。”
他也沒有這麼簡單地下結論,那番話說完,繼續衝著林山風問道:“林族長,請告知古某當日情況,敝師弟究竟是如何死的?”
林山風自然知道這是題中應有之義,顯然是早有準備了,歎息一聲便娓娓道來:“老朽與汪族長這次將兩個孩子叫回來,是為了兩族的一次盛事,沒想到竟遇到了天災。”
“當時天昏地暗,風雨如晦,有二日齊輝,暴雨之下,濟水瘋漲,破堤而出肆虐。”
“眼看撤離老幼不及,汪苦那孩子就強行施展祈天法:赤地千裏,結果在空中為法術反噬,力竭落下而亡。”
“要不是有這孩子,怕是我們早就……”
林山風說到這裏痛惜不已,其中情況與他傳回道宗的說法也大致相同。
隻有一點……
“二日齊輝?”
楚留仙與古鋒寒都蹙起了眉頭,這是個什麼說法?
不過他們誰也沒有問出來,不管這是天象變化引發的幻象,亦或是其他的什麼,都不是林山風所能了解的。
古鋒寒沉吟了一下,暫時撇開此事,又問道:“那這中間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這個……”
林山風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楚留仙眉頭一皺,古鋒寒的臉沉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楚留仙淡淡地說道:“林族長,汪苦師兄為楚師入室弟子,我們道宗不會讓他死得不明不白的。”
“林族長若是有所隱瞞,怕是我們師兄弟隻好將族長請回宗門詳談了。”
林山風駭得臉色都白了,道宗是仙道大宗門,個中什麼手段沒有?真要被當成懷疑對象請回去,各種法術一上,他吐露所有是一定的,至於還會不會受到什麼損傷如變成白癡之類的就難說了。
“老朽說便是,說便是。”
林山風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是家門醜事啊。”
楚留仙和古鋒寒神色不動,靜靜地聽著林山風說了下去。
“林、汪兩家,世代姻親,眼看他們修為有成,我們兩家老人便要他們結為道侶。”
“這次叫他們回來,也是為了此事。”
“誰知道……”
林山風說到這裏,還是難以啟齒,古鋒寒突然插了一句:“是不是清媗師妹不同意?”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