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絢瀨繪裏臉上看不出喜怒,也沒有任何讚賞或斥責的意思。她放下抱胸的雙手,轉身離開。金黃色的馬尾劃過一道弧線,幹脆利落。學生會長一走,圍觀學生也紛紛散去,終於整個禮堂隻剩下南條瞳和繆斯的三人。
直到絢瀨繪裏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南條瞳依然沒有收回視線。
“真不像你呢……”南條瞳低聲自言自語,隱約明白那個女生的心思。盡管身處學生會長之位,卻無法改變即將廢校的事實,為此失落懊惱。表麵上反對繆斯,其實她隻是羨慕能夠為夢想奮鬥的三人,以及痛恨毫無作為的自己。
“前輩?”
南條瞳卻沒發現自己的異常。以往會護短地和絢瀨繪裏爭鋒相對,這次卻選擇沉默,不願雪上加霜。冤家似的兩人,心照不宣地無視對方。
“前輩!”
南條瞳才反應過來,回頭看見繆斯的三人走下舞台。
“啊,抱歉,剛才走神了。”南條瞳抓了抓耳畔的發絲,有些尷尬地說。
“對了,你們的發揮很完美哦!”南條瞳揮了揮手裏的相機,“一起來看看吧!我完完整整地錄下來了。”
很意外沒得到回應,禮堂陷入了沉默。
在學姐的麵前做回真實的自己,所以大家連牽強的笑容都隱去。
“呐,學姐,我有努力過了對吧?”穗乃果低著頭,像陽光被烏雲遮蔽,劉海下灰蒙蒙的一片。
南條瞳沒有回答。
海未有些責怪地說:“說什麼呢?穗乃果。”
往常穗乃果會接受批評,此刻卻沒反應。
“是呢,我們應該度過了一段如夢般幸福的時光才對。”
那些揮灑汗水的畫麵在少女腦海裏浮現,一幅幅黑白相片,像幻燈片一樣組成絢爛的彩色電影。最後定格舞台上,圓柱形的燈光打在她們身上,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這塊小小的舞台。周遭是死寂的黑暗,她們像精靈一樣跳舞。
無論唱歌還是跳舞,都是開心的事。
不止她們三人,練習的畫麵裏經常出現瞳的身影。上學路上,裝作路過她們長跑的階梯,不知從哪扔過來冰涼的飲料;說著要來天台睡午覺,卻帶來一大盒蛋糕,來自離音乃木阪很遠卻好評如潮的商店。遲鈍如穗乃果,也明白了學姐在默默地關心她們。
所以,絕對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
“又為什麼……”穗乃果像責問自己,“如此痛苦呢?”
“大家一起努力到現在了呀,所以……”小鳥卻努力地笑,濕潤了眼眶,“不要再說這樣喪氣的話了。”
“小鳥你也是,不要哭啊,真是的……害得我也變得奇怪了。”海未抿著嘴唇,睜大了眼睛不讓淚水往下掉。
小鳥不好意思地揉眼睛,說:“嘻嘻,看來我最先出局了。”
玩著誰先流淚誰輸的少女遊戲。
穗乃果是唯一的勝利者。
“因為是偶像,所以絕對不能哭。”
穗乃果像個倔強的小孩子,咬緊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