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日元一道人、遊一道人正在與眾弟子講解道法,忽有小童進門道:“師祖,聖雪洞燕柔求見。”元一道人道:“我曾吩咐過你等,聖雪洞與我乃是一脈,不必阻攔,為何不聽?”小童道:“燕柔師姐帶千餘名弟子在城外,守門弟子不敢放入。”元一道人眉頭一皺,掐指一算,歎道:“天數如此,我等且去看看。”乃與遊一道人及眾弟子到城外去。
出城門,燕柔兩眼淚花跪倒在地,道:“弟子無能,叫賊人偷了寶珠,玄光頂已倒,洞府俱毀,弟子走投無路來求師伯相救。”元一道人忙將燕柔扶起,道:“徒兒快起,我與你師父乃是同胞兄弟,豈有不救之理?快帶弟子進城。”燕柔道:“弟子謝師伯。”遂叫祁雲、慕德帶弟子進城。景雅道:“為何不見淩晴師妹?”燕柔道:“師姐去追那偷珠賊,還沒回來。”齊廉道:“可憐宮中三千子弟,隻剩一半不到。”素縈道:“那個挨千刀的,叫我捉住非要他血債血償。”景韶道:“淩晴師姐定能擒住那人,到時我們再做處置。”一語未了,忽見周明駕光而來,一身傷痕,滿頭大汗,方落下雲頭,便道:“小洞主,大事不好,洞主被那賊人打下雲頭,不知所蹤。”燕柔聞言,大吃一驚,道:“你怎麼不去找?”周明道:“弟子尋找半日不見蹤影,便趕緊來稟告小洞主。”元一道人聽聞,道:“淩晴一向沉著,不會有性命之憂。”又道:“你等各帶二十弟子去找。”又吩咐道:“傳令各地分壇暗中尋找,如見到淩晴立刻回報。”
燕柔哭道:“才不一天,聖雪洞沒了,姐姐也不知所蹤。早知道還不如與姐姐同死。”景韶道:“師妹休要如此,師姐吉人天相定會平安回來的。”燕柔道:“我同師兄一同去找師姐。”景韶看一眼素縈,素縈道:“也好,我跟師姐一同去,這樣也免得一處得了信兒另一處還白忙活。”齊廉道:“是了,我同羅榮去。”樂時道:“既如此,我便和弱卿一同去了。”元一道人道:“速去尋找,宮中有我安頓。”眾人領命,各帶二十弟子去了。
話分兩邊,這時正是秋日,天朗氣清。眠雲山上又是一片緋紅,引得一行遊人前來遊玩。為首的乃是一年輕小生,名喚詹靖。這詹靖年已二十,平日裏好飛鷹走狗,結交豪傑,與崇關縣武林世家何姓一族結交甚厚。這日見山上景色秀美,便帶幾個朋友到山上來遊玩。剛到半山腰,卻見林裏有一白衣女子倚楓樹而眠,詹靖心想:“這是誰家女子,怎麼在這地方睡覺?倒也不怕著了涼。”心想著,便朝女子走去,到近前看,隻見女子右肩有三支飛鏢,流血不止。再看那女子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卻顯出一縷病嬌之態,好似帶露蓮花,披霜秋菊,看得詹靖一陣銷魂。詹靖忙喚朋友過來,把女子帶回家中。
詹靖之父乃是詹寧,現已四十有餘,辭官歸鄉後經營幾處事業,家中頗有餘資。詹寧聽詹靖說女子來曆,心中又驚又疑,但終究人命要緊,忙喚了縣中大夫。大夫診斷一番,隻說是失血過多,開了治傷補血的方子。詹靖也是留心,日日來查看女子病情。
第三日頭上,詹靖剛起床便來看女子傷勢,卻見女子已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看書。詹靖忙上前鞠了一躬,道:“姑娘醒了?身體可好了?”女子忙起身還禮道:“多謝公子這幾日照顧,若非公子,恐我已喪身黃泉。”詹靖道:“姑娘不用道謝。”女子道:“小女子姓淩名晴,青州人氏。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詹靖道:“在下詹靖,也是青州人士。不知姑娘為何流落至此?”淩晴道:“小女子遭仇人追殺,一路流落此處,原本想投靠親友不想精力竭盡,昏倒路上。”詹靖道:“姑娘身世果是悲慘,可先在這裏避避風頭,等仇人走過再做打算。”淩晴道:“萬萬不可。仇家手段高明,我恐連累公子,於心不忍。現今我已好了七八分,不日便可上路。”詹靖道:“姑娘何必如此匆忙,多住兩日又有何妨?我頗認得幾個英雄豪傑,可請他們來保姑娘周全,姑娘隻身一人反是危險。”淩晴想了一想,問道:“敢問公子,這是何處?”詹靖道:“此地乃是濟陽府崇關縣。”淩晴笑道:“真是走對本家了。”詹靖不解,問道:“姑娘此話何意?”淩晴道:“城西可有一處何家?”詹靖道:“有,我與那家主何祐乃是忘年之交。莫非姑娘與他有交情?”淩晴笑道:“何止。”又從身上取出一塊玉佩,道:“有勞公子將此物交於何祐。”詹靖收了玉佩,辭過淩晴,便到何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