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裏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林中古木參天,一條小路繞到小山頭上,便到了白雲觀的所在。
三人站在石階梯下,仰望著山上的道觀,那觀院朱紅的牆胎已經剝落少許,石階的縫隙中雜草叢生,不知已多少年沒人踏足這荒廢的道觀。
據說白雲觀被廢,是因為邪道為亂的原因。當年白雲觀主仙去,有一邪惡道士,化貌成白雲觀主的模樣,在此招搖行騙,暗害在此過宿的香客,後來邪道被誅,這觀院也就從此荒廢下來,成了妖精們過宿之地。
身後的林子裏忽然一片響動,墨懷軒他們都聽到了,但都沒有回頭,而是筆直的向道觀走去。
這間觀院並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殘破的朱漆大門,爬滿了青苔的銅鼎香爐,似乎還在述說著當年香火繁盛時的故事。
葉初晴寶劍換手,張望了觀中的各個角落,喝道:“全部都出來吧。”
語音漸落,道觀中仍是那般安靜,沒有一個妖孽出來。
葉初晴再喊道:“難道真要我們一個個把你們揪出來嗎?”
“是誰啊,這麼吵,好不容易吃飽了,想睡個好覺,都不得安寧。”話音是從正殿道觀中傳來。
正殿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慈眉善目,胖好彌勒的銅頭僧人打著哈欠站在門前,他眯著眼睛,不笑時,臉上都帶著幾份微笑。
之所以稱為銅頭僧人,是因為他整個腦袋都是銅黃之色,而且蹭光發亮,除了他頭頂上的紅色戒疤和兩道黝黑的眉毛,否則還真要將他瞧做一個銅人。其實,他不止是腦袋,就連露在外而的手也是銅黃色的。
墨懷軒見他的樣子,像是一個過路的僧人。正想抱拳詢問,忽見他另一隻縮在袖管裏的手拿出一隻嬰兒的手臂,張口便吃,一口咬下好大一塊,連著骨頭嚼在嘴裏咯嘣咯嘣直響。
三人俱吃一驚,趕緊拔出劍橫在胸前,注視著那銅頭妖僧,並警視著四周。這個麵善的僧人看上去胖乎乎的和藹可親,竟然是個吃人的凶惡之人!
墨懷軒道:“你是何方妖孽?”
那銅僧人吃得正起勁,沒理會他們,幾口就將一隻小臂兒吃了下去,用袈裟袍抹了抹嘴,才問道:“你們是哪裏來的小兒,竟敢撓本僧清靜,實在膽大大膽!”
葉初晴反叱:“你又是哪裏來的妖僧,剛才……剛才吃的又是什麼?”
銅僧道:“我剛才吃的什麼你不都看見了嗎?即然看見了,又何必再問。你們是來對付這裏的妖怪的吧,哈哈,他們早被我打走了!”
風無殤目光冷凝,沉聲道:“好一個妖僧,以人相食,竟還敢如此張狂,看我能饒你性命!”他手中百裏劍祭出,劍訣微指,挾著強大的勁勢削了過去。
銅僧目光一凜,口中道:“果然了得!”右手雙指一出,剛好夾住了來劍,左袖一揮,一掌迎麵打出。
風無殤舉掌便對,隻聽得‘咣’一聲清響,那銅僧連退四步,身體裏竟發出了如撞鍾一般的聲音。風無殤也連退數步,才站穩身形,驚異的看的著眼前的僧人:“這家夥到底是真人,還是銅人?”
墨懷軒和葉初晴也是吃驚得不得了,他們聽得分明,那聲音的確如鏗鏘的金屬聲,但那銅頭僧卻明明是一副皮肉相,臉上的表情還在動。
風無殤心道:“這妖僧多半是修的力宗,卻不知修的何功法,竟練得一身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