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議室後,江懷安再次陷入無助地苦悶之中,他不甘心啊,都說BJ掙錢的機會多,本想等自己在BJ站住腳了,再好好謀劃下一自己的宏大夢想和前程,命運捉弄人啊,這不,剛來BJ闖蕩還不到三個月,就把工作弄丟了。以後日子怎麼過呢?是回泗州老家,還是繼續呆在BJ實現繼續築夢呢?等待他的生活將會是什麼樣子,他難以想象,當然,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一切都將無比地艱難,可是,再難生活還得繼續。本來他正為回家探望生病的父親而著急,可是此刻他的心裏,卻湧出一絲絲說不出的傷感,這,恐怕隻有天知道。
手機鈴聲的突然想起,打斷了江懷安充滿矛盾的思想鬥爭。
“誰?說!”幹淨利落的言語。
“懷安哥,我是大山啊!你在哪呢?你沒事吧?……哦,大頭哥剛打電話給我,事情都經過都給我說了,叫我找你……,懷安哥,凡事想開點,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不就是一份工作嘛,丟就丟了!你有文化,BJ城這麼大,還怕你懷安哥找不到事做,加油!”
大山的電話,無疑讓他那冰冷的心稍稍帶來一絲暖意,“謝謝兄弟!我沒事。”
“要不要我去找你聊聊?”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好,有事打電話給我,掛了啊!”
此刻的江懷安是多麼的需要有人安慰啊,他想想自己所受得屈辱,心裏陡然滋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似乎感覺到自己四周的空氣都是汙濁不堪的,沉悶地讓他透不過氣來。他能做的,隻能是一步步的忍讓……再忍讓,他想過擇路而逃,恨不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好好大哭一場。可是,當他想到自己的父親,想到父親病倒後,躺在醫院裏,母親、哥哥姐姐,及家人是怎麼樣一種焦灼和無奈的心情啊!他是多麼想第一時間飛到親人身邊,和家人一起守候在父親的病床前,為父親祈禱,希望他老人家早日康複,回到他一手支撐起來的家啊,為了這個家,父親操持幸苦了一輩子,他太累了!他就像一把傘,我們這些做兒女的是多麼需要這把傘,因為有了這把傘,我們才活得更自信、更踏實……
項鳳英哭得雙眼紅腫,看著和自己生活四十多年的丈夫陡然倒下,躺在病床上,此刻她心裏像被掏空了似地難受,她哽咽地說道:“你弟弟的電話打了嗎?”
一旁的江懷英用紙巾不停地擦著母親臉上的淚水。
江懷陽:“媽,這事您就不操心了,您忘哪?我爸送來醫院的路上,我就打了。”
項鳳英長長的歎了口氣,說:“能不操心嗎,懷陽啊,你弟弟不容易啊,雖然他不是我親生的,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那年,你承包村裏的魚塘,一場洪水把魚塘全毀了,一下損失了十多萬,你知道那個年頭十多萬可當錢用了,你弟弟二話沒說,每月省吃儉用,除去生活費,他把剩下的工資全拿回來,幫家裏還外債,懷陽,做人要有良心啊!”
江懷陽:“動不動提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有意思嗎,我現在不是沒緩過勁來嘛,等有錢了,我一定還給他!”
項鳳英:“我老了,說話你別不愛聽!你弟弟都快四十的人了,還沒娶上媳婦,成個家,這孩子命苦啊!是我們老江家拖累了他……”
江懷陽:“媽,您的意思我懂!”
張粉霞端來一杯水,遞到項鳳英手裏。
項鳳英接過水,走到座椅前坐下,她喝了一口,說:“懷安一天不成家,你爸他……”
江懷陽:“我知道,懷安的事是我爸多年來的一塊心病!”
項鳳英:“知道就好呀,你爸這人心好,做事光明磊落,在咱香米園村,當了十多年的村支書,還從沒跟誰紅過臉。你說村裏人哪個見著不敬重他,哪個不擁戴他,就連懷安的親生父母,當年在咱村插隊的時候,他們都敬著你爸三分哩!懷陽啊,你在鎮裏做事,大小也是個幹部,結識人也多,有合適的給你弟弟介紹一個,還有你懷英,都操心著點!我們也不圖有文化沒文化的,城鎮戶口不城鎮戶口的,長相說得過去,能生娃就行!”
江懷英:“媽,懷安在城裏呆久了,眼光高,你說的條件,他能相中嗎?”
項鳳英:“懷安是個孝順孩子,媽的話,他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