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文(9)(1 / 3)

從這段記述中,可知白沙(今後渚港對岸之白沙村)真陽寺,曾又名頭陀寺,後因道詢敕賜靈應大師,又稱靈應寺。同時還知道詢填海建寺之艱辛。但是,這段記述中有二誤。一誤:天禧間建寺,淳乙巳庵成,期間相距二百餘年;二誤:道人乃道教教徒,原於道觀或宮廟。僧人乃佛教釋士,住於寺院之中。既是白沙真陽寺,稱“道人王道詢”不妥。

二、清嘉慶《惠安縣誌》卷三十“隱逸”記載:“道詢,白沙真陽寺僧,俗姓王。宋天禧間建庵……嚐於獺窟候渡,遇了角髯道人,勸之建橋。道詢乃令其徒,孥舟運石,成橋七百七十間……景炎元年,賜號靈應大師,坐解於白沙寺。”文中,概括記載了道詢生平兩大功績。但“景炎元年”(1276年)獲賜號亦誤,因為景炎端宗十一歲在福州即帝位後遂從海上南遁,在疲於奔命中焉能為已圓寂二百多年之道詢賜號呢?“景炎元年”可能是“景佑元年”之誤也。

三、曾枚《獺江所知錄》記述:“天禧三年,白沙真陽寺僧道詢率其徒孥舟運石,成橋七百七十間。”文中涉及獺窟建橋年代。但天禧年號隻有五年,即1017---1021年,天禧三年應為1019年,這段時期正是道詢奮力填海建造白沙真陽寺之時,又何能同時顧及獺窟橋之建造呢?所以“天禧三年”可能是“天聖三年(1025年)”之誤矣。

四、近年出版之《惠安縣誌》(新誌)記述:“宋開禧三年(1207年)白沙真陽寺僧人道詢,率徒用船運石,建成具有770孔通獺窟的石橋,潮至橋沒,潮退可渡,方便與內陸的聯係。”《惠安縣交通誌》也載:“南宋開禧年間(1205---1207年),和尚道詢率眾孥舟運石建一座五裏長石橋(770間),南北跨岸,起到通海連陸作用,清初已廢。”

上述二誌之記載不知據之何處?北宋天禧年間與南宋開禧年間相距二百年,倘道詢確能在天禧年間建真陽寺,又何能在一百多年後才建獺窟橋呢?據傳井亭宮建於唐末,宋天禧三年由道詢設計擴建(2001年“井亭宮古跡複建紀念”記載)。顯然,《惠安縣誌》(新誌)與《惠安交通誌》之記載不實。並且“五裏長橋”也與《獺江新考》所記載之“七裏許”有悖,誰是誰非,已難考究。不過,即便長五裏,為2500公尺,比郭沫若詩讚“天下長橋無此橋”的安海安平橋(也稱五裏橋)2251公尺猶勝。

獺窟橋的建造年代比宋皇佑五年(1053年)建造的洛陽橋和宋紹興二十一年建造的安平橋都早幾十年至百餘年。當然,獺窟橋的交通重要性遠非洛陽橋、安平橋可比,且明代即已廢之(據《獺江所知錄》),所以早已被世人所忘。

總之,在1017---1021年間道詢在白沙填海建造白沙真陽寺;於1025年後率徒眾建造獺窟橋;於1034年即景元年被賜號為靈應大師,白沙真陽寺被稱為靈應寺。

海橋已圯,僧名千古。於今長堤雄立滄溟,道詢無憾矣。

考三宗輝

荷山西側有古井二口,井垣處鐫有“淳癸卯僧宗輝建”。宗輝何處之僧乎?《獺江所知錄》曾枚氏從井在三教堂大寺基址附近,推想出井乃三教堂所屬,於是認為宗輝可能是三教堂寺僧,從而提出三教堂是否建於宋代而重修於元代的疑問。這是關係到三教堂曆史年代的問題,有必要加以考證。

宋淳癸卯年(1243年)正值十二世紀中葉。查閱史料,泉州港在七世紀前就開始興旺,到了十二至十四世紀達到全盛時期。獺江在這相應最繁榮的時期建造三教堂,可能性極大。於寺附近水泉較充足處開井,也在情理之中。

倘宋淳間建寺,至大德間已曆經五十餘年。進行重修並擴建是必要的。泉州開元寺建於唐玄宗開元二十六年(738年),也是在經過一百二十七年才於唐鹹通六年(865年)建造東西兩座木塔。在1228年和1250年改建成仁壽石塔、鎮國石塔。《惠安縣誌》載:“現有史料表明,建造泉州東西塔石料是從惠安獺窟運去的。”所以,元大德甲辰(1304年)獺江五座元塔於三教堂主區在不同時期建造的說法是合乎情理的。倘如是,宗輝應是宋代建造三教堂的主持者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