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上,原本應該偏僻毫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因為坐了兩個風神俊秀的人物,尤其其中一個明明穿著身量是個男人,偏偏比女子還美上三分,引得四周的人竊竊私語。
溫梁看著對麵的人挽袖舉杯,抬手昂首,一杯薄酒一口氣飲盡,不禁笑稱:“顧大人真是個風流人物。”
顧滄琴放下酒杯,也笑了:“好說,今日兩國開戰了,溫大人不也小酒喝喝,夜夜笙歌。”
“非也,非也,我可是掌管本省的水軍,戰火沒有燒到鍾省,這邊的布局以及士兵的操練還是需要有人做主,我也是有責任在身的啊。”說完,溫梁自顧自倒了酒喝。
顧滄琴噗嗤一下笑出聲,心裏暗罵偽君子。
“顧大人,您上次說的那件事,我和航大人提了提,但是恐怕不成,你也知道,我就那麼點家底,怎麼可能再憑空多出那麼多銀兩。”溫梁麵露難色,接著道:“不瞞您說,這絲綢香膏的生意在京都可是搶手的很,我也明白您想分一杯羹的心思,但是就算沒有您的幫助,我們在皇城裏麵也是有渠道的。”溫梁表麵和他的名字一樣倒是個溫文爾雅的模樣,心裏此時卻對對方獅子大開口不屑得很,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哪怕這個人是皇城官員又如何,這次來私底下收了那麼多東西還不知足,還想在兩地貿易上插上一腳,這可是永久的福利啊。雖然對方投下的錢也不少,十萬兩白銀啊,京都為官就是不一樣,怕是沒少撈銀子。
“哦,”尾音上挑,素白的手指撚著酒杯搖晃,“在京都提供便利的是哪位大人?”顧滄琴狀似不經意地問。
“這……”溫梁眼珠子轉了轉,猶豫了起來。
“算了,這也沒什麼,但是經過我此番下來巡視,大家明麵上肯定做足了準備,怕是近來生意不好做了吧。”顧滄琴說了一個實話。溫梁一愣,是的,近期油水確實是大大的縮減了。
“如果……”顧滄琴吊人胃口地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你能幫我辦成這件事,賺的錢我八,你二,要知道,你當初投進去的錢肯定不及我這十分之一吧。而且,你隻需出出力,根本不需拿錢財,這可是包賺不賠的買賣啊。”
“這,這,這怎麼好意思。”溫梁這會兒已經維持不了表麵謙謙君子的模樣了。
顧滄琴揮揮手:“別高興的那麼早,溫大人,這事還需您好好費心了啊,航大人那邊,可不能讓他知道這筆錢是我出的呀。”從之前幾次接觸,那個航大人可是隻老狐狸,要是知道他入資不免引起對方懷疑,為了保險起見事情肯定沒有插足的可能了。
“好的,好的,航大人就是想太多,您放心,我有辦法。”溫梁摸了摸下巴,信心十足地笑道。
待對方告辭後,顧滄琴坐在原地,酒水已冷,一隻鳥從窗口飛進來停在他肩頭打破他的沉思,他笑著隨手夾起桌上的下酒菜喂到鳥兒的啄邊,用普通人聽不到的聲音對肩膀上整理羽毛的鳥兒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可千萬別這樣啊。”神情毫無防備。
視線突然投射到樓下,那一棵杉樹下方,頭戴玉冠,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抬著頭,兩人視線剛好撞上。顧滄琴不禁微微睜大了雙眼。他……曹君凡。
樹下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對方,和身邊的人轉身離去,旁邊的人落後幾步還在說著戰事,無人看見,他眼中還未收回的溫柔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