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 重生(1 / 1)

顧項北不過是個音樂老師,一個為了住院的父母,癱瘓的姐姐,為了生計,四處打工的音樂老師,也許是生活所迫,也許習慣了承擔家庭的負擔,他看起來比這個年齡的人要曆練、穩重得多。

但是,當他親眼看到癱瘓的姐姐由於割腕自殺被送進醫院,顧項北再次回想起那種人生無望的感覺,萬幸的是,經過搶救,他的姐姐總算是脫離了危險。

顧項北失神地走回住處,準備拿些衣物這幾天去醫院陪他姐姐。但是,在拐角處,一輛卡車急駛而來……

令人牙酸的骨肉的斷裂聲,尖銳的刹車聲,還有幾不可聞的小提琴琴弦的掙斷聲……

那一刻,在那時的顧項北眼裏仿佛是個慢動作,他看到打工餐廳租借的小提琴飛起來,在天空中劃過很大地一道痕跡,然後摔裂在地上,琴柄完全脫落,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一下子散開,身體劇痛,分不清是哪裏斷裂了,不過還好這種痛很快就被意識的模糊取代了。

最後一刻,他腦中恍恍惚惚閃過姐姐歇斯揭底地哭泣的樣子、父母蒼老而幹癟的臉龐、學生天真而親熱的笑臉……很久很久都沒有哭泣過的他,感覺自己眼角好像有滑落淚水……

景德三百一十年,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村裏一戶普普通通的人家裏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這個孩子是這對四十多歲夫婦的老來子,生下時,據說山間的百鳥齊啼,山風大作,顧滄琴原名不叫顧滄琴,叫顧百鳥,畢竟這是一個貧窮的山村,見到這個孩子出生時的景象而由此得名。小時候的顧滄琴不知道是天賦或是由於前世的原因,在這樣貧窮的山村裏就是一個“樂童”,他會哼很多別人聽都沒聽過的歌,他會閑來無事的時候,折下柳枝或是撿些大大小小一定規律的石頭,在竹筒上、在大缸大桶上一陣亂敲,別人細細聽去,竟然都是一曲小調。他還常常跑到山上、林間和那些小鳥嬉戲,相反的是,他不常和同齡人一起玩耍。

本來按照他們那裏的條件,他是上不了私塾的,由於顧滄琴是家中獨子,又是父母的老來子,再加上顧滄琴從小就被誇為“神童”“樂童”,在父母和村人的幫助下,顧滄琴學到了這個世界的知識。

在顧滄琴五官張開、身體長長後,名氣也愈來愈大、越傳越遠了。因為他沒有長了一個莊稼人應該長的臉和身體,羸弱而纖細的身體、白皙的皮膚、比女子還要明麗幾分,豔麗的臉,以及清清冷冷的神情,疏離又自有一番氣度。而他的琴聲,竟能輕易地打動人心,按照那些村人的說法,就是一聽到,就被迷住了,都不想走了。

當然,村人都是善意的,這個孩子再出色,再與眾不同,都是這些樸實的村民一點一點看著長大的。在他快要成為所有人的驕傲的時候,顧滄琴居住的小山村以及周邊的村莊發生了一起嚴重的瘟疫,七百六十四口人家,無一幸免。也許是顧滄琴這次命不該絕,獨獨,他活了下來。

那年,顧百鳥十三歲,他離開了生他養他的大山,走入紛紛擾擾的世間,從此他改名叫顧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