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悠仔細地看了一眼年輕人,那人生得唇紅齒白,白麵粉尊,一副小生模樣,如此年輕,卻已有妻兒,也是青州京城較少的一部分人了。
“大仙可有看出什麼來了?”
筱悠輕浮一笑,抬抬眉毛,淡然道:“你根本沒有妻兒,為何要來我這看相,還問及家中之事?妻兒之疑?“
魚凝輕輕在筱悠耳邊問道:“筱悠姐姐,你怎知他沒有妻兒?”
“他是個小道士。”筱悠不動聲色地說道。
那年輕人聽了,麵色似乎有一些凝重,竟沒有剛才那般粉潤,就在他眼中一絲絲凶光外露之時,何掌櫃忙攔到筱悠麵前說:“這位客人,我已道這大仙根本就是騙人錢財,不作數的東西,你聽了幹什麼?不如去城外的城隍廟問請天問大師。”
年輕人見何掌櫃提及城隍廟天問大師,眼中凶光突然消失殆盡。
周圍開始有路過的行人圍觀,這朱雀樓突然擺了那麼一個看相小攤位,還勞駕了何大掌櫃出來,說不定有什麼熱鬧可看,青州京城的人的無聊,是這些仙人們都不曾看透的。
“何掌櫃這話的意思是,這位大仙與你朱雀大樓無關?”年輕人問道,年輕人看向毫無畏懼的筱悠,又看看哆哆嗦嗦的魚凝。
“這。。“何掌櫃凝噎,餘光看了看筱悠。
昆侖來的長小姐,自己可得罪不起啊。
年輕人見何掌櫃遲疑了許久,冷笑開口道:“既然有關,那這大仙可是何掌櫃罩著的?”年輕人斜眼瞟了一眼筱悠,繼續道:“何掌櫃不會不知道,這京城,除了城隍廟的天問大師能在京城看相,其餘閑雜之人都不可在這開攤位。天問大師有皇權傍身,後台硬著呢。”
筱悠聽了,怒不可遏,何掌櫃還未開口,筱悠早已忍不住了,張口道:“我可不曾聽過什麼天問大師,我隻知道,天子腳下,皇城中心,你如此作福作威,也不怕得罪人嗎?”
年輕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麵色陰狠凝重,與他粉白的麵龐毫不相配。
筱悠以為年輕人又要與他爭執,卻不想,他隻是深深看了一眼筱悠,便拍拍手,後退幾步,拂袖而去。周圍看熱鬧的小群眾們見年輕人走了,也覺得好戲沒看頭了,便熙熙攘攘一窩蜂散了。
“長小姐,您還是回去吧,這擺攤看相的事,原也就是凡人糊弄人的東西,您可不能真拿自己的道行來淌這渾水。”何掌櫃見年輕人惱怒而去,對筱悠道。
“不走,我就在這待著了,我倒看不慣了,難道有人還能為虎作倀不成。”筱悠橫眼。
“筱悠姐姐,我看將軍出的這主意也不大靠譜,莫說是這什麼大師有皇親支撐,就算是姐姐可以擺這算命攤子,也如同凡人一般,沒根據地胡說一氣,反倒弄的名聲不好。“魚凝輕聲說道。
出主意的將軍早就不知道在何時躲去了哪裏,現如今,恐怕也是找不到他了。
筱悠聽魚凝這麼一說,心裏了了,她皺皺眉頭,道:“好像是有點不妥,不過幸好我們這攤位也還未開起來,收了也成,隻是以後要幹什麼,還要再思量片刻了。凡事親力親為,總比坐在朱雀樓裏大吃大喝來得好吧。”
何掌櫃立刻笑得跟花兒死的,忙點頭稱是。
“長小姐若是不嫌棄,那便在朱雀樓的後廚幫幫下手吧,這也算是與民同苦,自食其力了。”何掌櫃兩眼滴溜一轉。
筱悠聽著似乎覺得此舉可行,便揮揮手,對魚凝道:“魚凝,你把這攤子收拾收拾吧。”
魚凝點點頭,筱悠看了看湛藍的天空,突然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笑了笑,轉身進了朱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