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帝國,皇城。
隨著一聲聲呐喊,原本並不平靜的夜空,徹底浮躁了起來。
明月懸空,照亮那些夜行者的路。
月下的人們就如搬家的螞蟻,紛紛朝皇城的四個方向趕去,那裏有他們奮鬥一生的目標,那裏有他們榮華富貴的下半生,那裏有醉臥美人,無盡繁華。在那四個方向的盡頭,都矗立著一個高大的石碑,說是石碑,倒不如說是臥著的石板。
此石碑曰升龍,寬十丈,高六丈,以深海冰石打造而成,四周金龍環繞,栩栩如生,最奇妙的莫過於,此碑離地一丈,下無支撐,就這樣憑空懸浮起來。頗有幾分神奇。為何喚之升龍,這便和每三年一隔的國試有著密切的關係。
大玄國每三年舉行一次國試,由各州郡選拔人才,在當年中旬舉行文人考試,來自各個州郡的文人們各展才華,九日之後,便將成功者刻於這升龍碑之上,呈現三年。對於才子們,若是自己的名字在這上麵,那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自然每隔三年,這裏便成了大江南北,整個帝國的才子們的聚集之地!當午夜的鍾聲響起,這升龍碑上便依次的幻化出才子們的所在州縣及姓名!仿佛這升龍碑都有些**世人的感覺,明知每次放榜,都會引起國都的一陣陣轟動,但它偏偏選擇午夜。
那晚注定了不平凡!有人歡喜,有人傷心,有的享受歌舞升平的美妙,有的卻隻能流落街頭,做一夜散酒醉漢……
而此時,離剛剛考完的國試正好過去了九日。此時,便是升龍榜放榜之時。
一個文質彬彬,紙扇輕動的男子一臉愁容,焦急道:“程葉,你說,這升龍榜上會有我的名字嗎?”若不仔細看,還瞧不出這折扇之上還寫有字,前麵龍飛鳳舞的寫著“瀟灑”二字,背麵則單獨一個“靜”,頗為孤獨。
旁邊男子隻是微微一笑,道:“信它便有,不信就沒有。結果早就定下了,這麼緊張幹什麼?想當初,州試放榜的時候,我看你沒半分緊張。”
那男子將折扇一收,對著叫程葉的男子道:“這……這可不一樣。”說完,又將折扇打開。
原來,這兩人也是跟隨著人流去那南邊的升龍碑看榜去的。看起來,這手中拿著紙扇的男子頗有些緊張,畢竟人生大事,怎能這般毫無怯意。
“程葉,你說這……”
遠處,傳來小濤不安的尋問,也許是想擺脫掉心中的煩躁不安!
四股人流,就像在夜色中慢慢爬行的蛇,一步步的向著升龍碑走去,那裏,仿佛有著讓它成龍的夙願!
國都,南麵的那塊升龍碑上水晶流轉,平日裏一動不動的兩條金色石龍在空中繞著石碑旋轉飛舞,時不時的叫出一身響徹天際的龍吟。升龍碑之上,一個個州縣的名字顯現出來,下麵緊跟著才子們的名字。每出一人,碑身金光閃爍,然後從右至左依此自行的刻在石碑之上。
此時,升龍碑周圍已然彙集了千餘之眾,有的人狀若木雞,渾然不動,有的泰然自若,一副舍我其誰的氣勢爆體而出,有的駐足觀看,有的低頭暗語,默默祈禱,有的折扇搖晃,好一副胸有成竹之態,不知是天氣太過炎熱,還是內在太過焦躁。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升龍碑上金光流轉,緩緩的出現幾個大字,不知是哪家公子有這般榮幸,上這升龍榜。
離這龍碑五丈之處正有兩道人影!一人紙扇揮舞,一副儒雅之相,正是孫孫濤,一人周身盡白,眉宇微舒,輕鬆自若,全不像旁邊的那位,正是程葉。
這二人和大夥一路,都到了這升龍碑處,見證激動人心的時刻。
莫約一個時辰過後,那升龍碑上緩緩的浮現出八個金光閃閃的人大字來:
大荒州小南縣程葉。
孫濤看到這幾個巨大的字眼,眉頭一皺,隨後嘴角一揚,卻也大聲笑出了聲來道:“程葉,你可揚眉吐氣了啊。”引得周圍紛紛投來羨慕的眼神。
旁邊的那男子也是微微一笑,道:“這榜還沒有出完,說不定你比我作的還好,到了前十也是有的。”話語中有些淡淡的喜悅,卻也不像他人那樣瘋瘋癲癲。
孫濤先是一喜,但覺想到了什麼,突地惆悵起來,長歎一聲,道:“當初縣試州試你都在我前麵,穩壓我一籌,如今,我……”孫濤知道此話在這時是大不吉利的,卻也不忍,說罷,便想拉著程葉,遠離這個地方。
程葉,隻是擺擺手,勸了勸,讓他安靜的看完名單再走。他倆也再也不說話了,隻是和許多人一樣,等著最後的二十幾許人名單的出現。
當然,那些已經在榜上排著的人,有的花天酒地去了,有的也如程葉般,默默配著自己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