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口氣,安業的話中我能夠感覺到他的疲倦,可是太蹊蹺了不少麼,上一世的事情安業居然能夠自己夢得到,可是,所有的錯早在七年裏麵結束了。
“將你的地址發到我的手機上,我去接你。”
“好。”
收了線,跌坐在沙發上,我低著頭抓著自己的頭發。黑澤諾走過來抱住我:“是安業?”
“嗯,黑澤諾這次我可能要離開你了……”
“不,你離開不了我。既然忘了我那我就再次讓你愛上我好了。”
我笑了笑,撥了撥他的頭發:“如果說你沒有潔癖的話,你還會愛我麼?那時候的你應該是鑽石王老六吧,多麼有錢多金帥氣的一個人啊。其實你是雙性戀對不對?黑澤諾,你忘了我吧,你去找一個女人結婚吧,你爸爸很愛你。他守候了你七年,他已經老了。我們也老了,老子我現在就想安定下來,隨便什麼都好。”
黑澤諾也笑了笑:“不,遇到你之後我就是同性戀了。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呈呈,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你怎麼就那麼有信心?”
“有。”
之後我和黑澤諾都沒有說話,安業的短信聲來了,我也沒有看,這一刻我才發現,其實逃不掉不是麼,七年之前需要麵對的事情還是來了。不過這一次我並不打算要自己選擇,全部交給命運吧。我站起身來拿起手機對黑澤諾一字一句說:“我把機會留給你,在我故事的最後,你能留住我,我就跟你在一起。好好吃飯,別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三天後見。”
黑澤諾點頭。
我笑笑,推門而出。
驅車到安業住的賓館裏,他正在畫畫,看到我來了微微一笑繼續畫,走近之後我才發現他畫居然是他夢中的情景,甚至連我當時穿的什麼西服他都畫了出來,我皺眉止住他拿著畫筆的手:“安業。”我說:“別畫了。”
“讓我畫,我想把我夢中的故事畫完整。”安業道。
我搖頭,抱著他的腦袋:“別畫了,那都是夢。夢而已,過去了就好了。知道麼?”
“不是夢,不是夢。這不是夢,為什麼那麼逼真?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就是你?”安業抱著我的腰大聲嘶吼。這不像他,不像七年來沉著冷靜的他。我拍拍他的腦袋:“夢是相反的笨蛋。”
安業沒有在動,良久之後我隻能感覺到我衣服濕潤了。
我看著那幅畫,灰色的世界,我看著那幅畫,上一世的情景就浮現在眼前,那一刻的心痛在此刻已經不足為懼,一瞬間的事情而已,也算是我的解脫吧:“好了好了,別這樣了,那麼大人了,你都已經二十六了,走吧,陪我去看看你王軍叔叔。”
安業點頭:“等我下,我換身衣服。”
在安業換衣服期間我收到了條黑澤諾的短信,從不喜歡發短信的出乎意料的打出了那麼多字,短信上是這樣說的:“要等我為你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呈呈。我記得我曾經神經質的寫了好多封信給你,我都鎖在了我的保險箱裏,曾經我以為那就是我老了的回憶。我好了,是你治好的我。”
我笑著將那條短信存到我的手機私密箱裏。
安業換好衣服出來,我背上包一起下樓。我開著車笑著說:“其實最幸福的是誰?是王軍,雖然年少的時候累了不少時間但是現在他快要幸福死了,老婆孩子都有了,男人該有的他都有了,也算是闖出來了。多好啊!”
“是啊,他很幸福。隻是,他的幸福是普通人的幸福,你的幸福卻是不普通的幸福。”
我驚訝的看著安業:“果然是文學家,那麼能說會道。”
“我說的是實話。”
我點頭,將車停到停車位,然後下車拎著鑰匙和一些禮物上樓按響王軍家的門鈴。才按沒多久就聽到王軍的大嗓門,我笑著搖搖頭那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改掉他的壞毛病。門打開了我笑著將一大筐水果遞給他:“王軍,我來了!”
他愣楞的拿著水果,好久才反應過來,猛的一拍我的肩膀,我疼得傲一身:“幹什麼!”
“我靠!你死小子居然七年不跟我聯係!我他媽的想拿斧頭錘死你!”王軍穿著家居服,大體沒什麼改變,還是一如從前。
“得得得,別把你家的孩子給嚇著了。”
“就我一人在家,孩子上學呢。老婆回娘家過一段時間。”王軍將水果拎到一邊,看了看安業:“這是安業吧,那麼長時間不見都成了大孩子了!”
“得得得了,您老先生就別在這裏說話了,我餓死了!給我弄點吃的。”剛才在黑澤諾家沒吃飽碗就被扔了。
“怎麼混的,居然連飯都沒吃飽!我叫外賣,我知道一家外賣特別好吃,我跟老板關係好,等下啊。”
我點頭打量著王軍的家,還是一如七年前的一樣整潔,大概是前不久他老婆剛收拾過吧,格局什麼都一樣,多了個女孩子用的小房間,裏麵都是粉粉的顏色,安業坐在沙發上麵安靜的坐著。
一會兒王軍回來了,我吹口哨:“不錯啊!”
“還可以,你七年裏麵到底跑哪裏去了?你當時公司一聲不響的丟給我幸好黑澤諾派人來幫我,否則早倒閉了,現在穩定的很,裏麵有你一般的股份這點你別忘了。”王軍從冰箱裏麵拿了幾瓶啤酒撬開:“我問黑澤諾,黑澤諾說他也在找他也不知道。你都沒看到黑澤諾當時的那情緒,憤怒到可以將整個世界都毀滅,然後是憔悴,這七年裏麵我經常帶著孩子去看他,但是因為他有潔癖就在醫院外麵看看,反正他每個月都要去打營養液的。”
“我知道,他的潔癖加重了。”
“當時你走的時候,黑澤諾脾氣特別暴躁,後來就是平靜,平靜安靜到跟沒他這個人似的。你都不知道,我個老爺們我都看不過去,你真的把他給傷慘了,他跟死了一樣,連看人的眼神都是跟死人一樣的…………你……你真不該把他拋下的,就算曾經再有任何問題你都不該逃避解決,他對你如何我都能看得出來……”王軍皺眉回憶著說道。
“過去了,不說了,這七年裏麵我在英國的一個地方給其他人運輸軍火,幹軍火生意,一直幹到現在,馬上三天後我得去教訓教訓搶我貨物的一群海盜。靠!”我咒罵了聲。
王軍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摸摸下巴:“安呈,這事情我跟你一起吧,我當年混的時候去打過海盜,我知道海盜的習性。好歹能夠幫到你。”
“不行,你還有孩子老婆呢。太危險了不行。”
“沒事,我跟你說吧,海盜那邊的確很難對付但是要用經驗,你有沒經驗,我有。讓我去吧,我不打,你們打我就幫你們談判不行麼?”王軍淑了口啤酒說。
“再說吧。”
安業忽然站起身來:“外賣到了,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