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黑貓一左一右跳到了許白楊的肩膀上,張嘴想咬斷他的喉嚨,金玧勃然大怒,呼呼兩掌,把黑貓打得筋斷骨裂。一隻身法靈巧的黑貓瞄準時機,跳到金玧的背上,伸出長尾緊緊地綁住了他。
許白楊撿起一塊石頭砸到黑貓的頭上,可惜他是文官,力氣有限,金玧背上的黑貓修行了幾百年,被砸一下都沒感覺到疼,後腿一蹬,把許白楊踢了個跟頭。幸好白陸曾輸給他一些護身靈力,沒有受重傷,更沒有生命危險。
阿芳哎呦一聲說:“小妹,你爹被黑貓踢了一下子。”
方似琪的心疼了一下,說:“這點本事就敢和巫靈閣鬥來鬥去,連我爹都保護不好。”
阿芳說:“你別蠻不講理啊,人家保護你爹還保護出錯來了,我聽這話都不順耳,被人家知道了,指不定氣成什麼樣子呢。”
方似琪被阿芳數落的難為情,慚愧的臉色泛紅。
戰場上的情勢越來越危急,青竹捂著肚子,虛弱地靠在一個牆角裏,許白楊掙紮了半天,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眼前金星亂冒。最慘的是金玧,黑貓們和他再次展開了一場車輪戰,前一批被打退,不容他喘口氣,後一批凶神惡煞地繼續圍攻。還有幾十隻沒機會上戰場,前後左右地瞅了瞅,一起瞄上了剛剛站起身的許白楊。
小蠻一枚接著一枚地往外擲飛蝗石,打死了欺近許白楊的幾隻黑貓,暫時解了燃眉之急。可是他隻有兩隻手,也沒學會“天女散花①”的手法,實在對付不了數量眾多的黑貓。金玧如今自救也很吃力,更沒有辦法救他的性命。
阿芳說:“白陸不是暗中派了高手保護你嗎,快讓他們出來救人。”
方似琪說:“他們隻管我的安危,別人的生死全然不放在心上,請都請不出來。”
阿芳說:“怎麼辦?”
方似琪極力保持著鎮定,突然拔下頭上的銀簪,往心口處紮了一下子。
阿芳大吃一驚,心疼地說:“你在幹什麼?”
方似琪臉色慘白,有氣無力地說:“我想要,刺激貓妖發狂。阿姐不要擔心,二哥給我輸過靈力,傷口很快會愈合的。”
阿芳登時明白了,方似琪身上的味道對黑貓有著強烈的吸引力,而心頭熱血的味道更強了無數倍,足以讓黑貓失去理智轉移目標。方似琪故意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白陸手下的幾名高手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所有的黑貓都停止了攻擊,一起抽弄著鼻子。那神情,那狀態,仿佛嗜酒如命之人陡然聞到了百年佳釀的香氣,無法自拔。
所有的黑貓一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又一起興奮地向方似琪的馬車撲去。
小蠻除了會扔飛蝗石不會別的,如今飛蝗石無用武之地,隻得亂踢亂踹,急的哇哇大叫。
金玧飛奔過去營救,尚有十步之遙時,五個蒙麵的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倏然出現,將竄進車內的黑貓殺個片甲不留,又把車外的餘孽殺了個幹幹淨淨。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原本如末世一般恐怖的戰場陡然寂靜下來,房屋邊,大路上,到處是一動不動的黑貓屍體,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息。
金玧沒為自己僥幸活命而欣喜,反而因為遇到了五個絕世高手生出惜才之情,抱拳施了一禮,說:“多謝諸位救命之恩,請問不久前擲出石子救我舅舅一命的也是你們嗎?”
五個黑衣蒙麵人傲氣的很,對金玧理也不理,如同來時一般,倏然消失。
①天女散花:一種擲飛蝗石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