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峰乃赤水嶺的從屬山頭,其上安置了演蠱門內九成之多的外門弟子。山腳之處,有著一座不大不小的酒肆,專門做著外門弟子的生意。
在此處看到這些經營買賣的店家,也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赤水嶺方圓百裏之內,皆是沒用人煙的,所以盤踞於此的演蠱門為了方便門中之人的一些生活瑣事,會允許一些與本門熟識的商家來此開設各種各樣的店鋪,什麼酒樓啊、服飾店、武器鋪、藥材館,甚至是妓院,應有盡有。
當然了,這些店麵幾乎都是開設在赤水嶺主峰,還有其他幾座重要山頭之上的。像小竹峰這種住著外門弟子的地方,是不太會有人來此的。這倒不是因為那些商家看不起外門弟子,而是相對於內門弟子,這裏的外門弟子每月的月俸,實在是少得可憐。在這種窮地方開設店鋪,根本就賺不了幾個錢,如此一來,自然不會吸引到什麼商家了。
一身肥膘的中年胖子站在櫃台處,撥弄著手中的算盤,眯著雙眼,露出彌勒佛一般的笑容,還不時抖動著他心愛的兩撇小胡子。這人叫做趙錢貴,是小竹峰山腳下福貴酒館的東家兼掌櫃。
幾年前,在演蠱門的商鋪招攬會上,趙錢貴沒能夠占得一家店鋪,這實在是讓他心痛不已。其實,這也是沒用辦法的事情,另外的商家競爭對手,要麼比他有錢的多,要麼就是在門中比他更有關係。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在聽了一個跟隨他多年的老夥計的話後,他又托那位在演蠱門中任中層管事的堂兄幫忙,在小竹峰山腳處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館。
起初,趙錢貴也是對在這種窮地方開酒館有些發怵,就怕一不小心賠了他一身家當。可是,沒想到的事,幾個月下來居然就讓他大賺了一筆。
小竹峰之處雖然都是沒有幾個錢的外門弟子,但是此處因為就隻有他這麼一家經營吃食的店鋪,所以幾乎就是他一人獨大,所謂積少成多之下,又如何能夠不賺。再加上這些外門弟子平日受盡了白眼和冷遇,在從忙活的地方回到小竹峰之後,自然是要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才能將一天的冷嘲熱諷衝散的。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趙錢貴可算是月月盈利,年年豐收,幾年下來,直把他樂得連家中那位美豔的小妾都顧不上寵幸了,而一門心思的撲在了酒館之上。
“嘿嘿,這個月又賺了這麼多,發財了。幸虧幾年前聽了老頭的話,要不然這塊肥肉怎麼吃得到。看來要給廚房裏的老家夥加些月銀了,他做菜的手藝可不賴,可得把他拴牢了。”
雖然是這麼決定了,可是一想到每月又要少上幾兩銀子的收入,趙錢貴還是肉痛不已。
此時,酒館內隻有少數的幾桌客人,趙錢貴對此似乎一點的不在意。看了看時辰,他知道那些外門弟子都尚未做完活計和交完差事,隻要再過一會,他的酒館就會人滿為患了。
“胡師兄,昨日那事,你聽說了嗎?”
兩個身著褐色勁服的青年漢子一進入酒館坐下之後,就大肆地碰杯牛飲了一小壇酒。其中一個臉長身瘦的之人,在麵色有些微微泛紅之後,打著嗝發問道。
“昨日?”對坐之人一聽,先是一怔,隨即也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臉的好奇之色,“昨日我被派下山去置辦了一些雜物,倒是沒能聽說什麼事。範師弟,你倒是說說是什麼事情,瞧你這來勁的樣子,應該不是小事情罷。”
“嘖嘖,何止不是小事,簡直就是大得捅破天了。”臉上有些泛紅的範姓青年又猛灌了一杯後,尖聲說道,“前段時間失蹤的大長老之孫,在昨日找著了。”
一個坐在角落處,原本還一臉悠閑的人,一聽範姓青年的話之後,舉起酒杯的手一滯,隨即又若無其事地飲了起來。
“有這事?不是都傳聞失蹤了月餘了,怎麼還能找回來。”另一人初聽之下,臉上露出了訝色,“怪不得今日我回到門中,發現盤查沒有之前那麼嚴了,連那些四處查巡的糾察弟子也都不見蹤影了。原來已經找到了大長老之孫,範師弟倒是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胡師兄被急,我這不還沒說話了嘛。”範姓青年奇怪一笑,似乎對自己能比別人知道更多的事情,大感得意,“的確是找到了,不過卻是屍體。從地下挖出來的,都腐爛了一半了。要不是當時在場有幾個是其血親之人,還真認不出屍體就是丁大長老的孫子。”
“這也不值得奇怪罷,之前不是都已經有人斷定丁長老的孫兒已經被害了嘛。”這次,胡姓青年倒是沒有驚訝,而是換成了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