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輕鬆入城,沒有發現有關他們的通緝令,都放寬了心。見天色將暮,匆匆吃罷晚飯,找了一間中等的客棧入住。木四一間房,凰是一間房,莫衛二人堅持隻要一間,木四也不強求,知道他們在一起習慣了。於是,木四在右,二人在左,凰是居中,這樣便於照應。
初入城時,木四就在想,憑著凰是秀美絕倫的容貌,應該會引起不小的騷動,不便於隱藏身份。卻沒有料到,眼都的人似乎見識多廣,對她最多隻是望上兩眼,不見得有什麼覬覦之心。這倒令木四慚愧不少,認為自己多了那麼點小人之心。但他依然沒有放鬆警惕,畢竟並不是人人都那麼安分。
這些日子幾人沒能睡上好覺,此時終於躺到了舒適的床上,木四卻感難以入眠。天雖然暗了,氣溫也降了不少,但他仍感覺異常的悶熱。
木四翻身而起,推開窗門,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仍亮似星辰,耳聽幾聲蟲鳴物語,不覺煩躁感漸消,心也靜了下來。
人的心一靜,所察覺得東西就多了起來,即便是在不覺中。木四所在的窗戶緊鄰右手的房間,隻隔有一牆,這時那房間裏傳來一男一女的談話聲。他本無意偷聽,卻無意間聞得一件驚天大事。
男人道:“今次二當家既有意歸附丞相,為何卻遲遲不肯動手?”
女人道:“什麼叫遲遲不肯動手,這個人與我們會麵不過兩次,就算要倒戈相向,也需謹慎行事。誰像你這般沒腦子,貿貿然就動手?”
男人忙道:“是!是!我猴急了,隻是,縱然我們等得,丞相這邊……”
女人道:“丞相高深莫測,哪有算不到的?我隻怕那龍道明念及兄弟情義,不僅不忍下手,反以實情相告,到那時,就難辦了……”
男人道:“隻不過是個義弟,要是丞相保我升官發財,我連親爹都可以做了。”
女人道:“照你這般,莫非以後丞相叫你殺我,你也應了?”
男人道:“名花,丞相怎麼會要我殺你呢,就算是要我這麼做,我也決不答應。”
女人嬌嗔道:“你不過是想哄我開心罷了。”
男人急道:“你不信,那我便發誓,今日我餘……”後麵似被捂住了嘴,隻“嗚嗚”了幾聲。
女人道:“這麼大聲作甚,你不怕別人聽見?不過,你也不必發什麼誓,我知道你對我的好。”
男人壓低聲音,“嘿嘿”笑了兩聲,道:“我還以為……,究竟丞相的計劃是什麼,他為何要去籠絡龍道明呢?”
女人不答反問道:“你這個呆子,知道龍門嗎,知道他在武林中的威望嗎?”
男人不假思索道:“這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眼都龍門可是在人族宗門中排名第一,其他諸如李家,黃旗洞,天羅門,這些所謂的響當當的家門無一能與其匹敵。而大當家龍飲更是俠氣蓋世,為人正直無方,受他恩惠的人何其眾多,他真可謂……”
男人眼露崇敬之色,卻被女人一雙鉤也似的眼睛瞪了回去,隻好道:“至於他所招攬的銀印百人雖各有絕學,實則隻是糊弄耍寶,沒多大用處。而那個龍道明,龍二當家就不一樣了,他識時務,又有本事,知道人總要往高處走的道理……”
“夠了,”女人道,“那龍道明也不見得有多好,他暗地裏也不知做過多少醜事,被我們逮著把柄,正好挾他促成此事。隻是我們也不要逼人過甚,狗急跳牆時,事情經常會出岔子。”
女人接著說:“正是由於龍門強大,又廣施恩惠,久而久之,就成了宗門領袖,江湖中人也大都以其馬首是瞻。隻要能得整個龍門相助,丞相的事就好辦多了,自是不會出大亂子。即便有什麼人造次,那也是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