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001
天有些冷,利用元旦假期,裴休從大學坐了五小時的火車趕回了W市,和家人一起過節。吃過晚飯,幫忙收拾了桌子,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天,才決定先去洗澡,好好休息一下。
洗完澡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這浴袍有些顯大,原來自己的那件太舊了被扔掉了,隻能先穿老爸的。
客廳裏,裴爸爸和裴媽媽正在看晚會,嗑著瓜子了,笑得正歡,見他出來趕緊招呼著他換了衣服一起過去坐。
這時,廚房裏走出來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手裏端著茶,看著沙發悠閑的父母,嘴裏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每次都嫌我泡得難喝,還要逼我去泡。”
裴休看了一眼妹妹,輕笑道:“誰說的,佩佩泡的茶是我們家最好的。”
“別這麼說她,你看她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裴媽媽也一笑,眼裏帶著寵溺。
“還是大哥最疼我了。”佩佩走上去,撒嬌地蹭了蹭裴休,“明天又是新的一年啦,大哥你打算送我什麼。”
“忙著回來忘了,明天補給你。”裴休老實地回答道。
佩佩有些失望地吐了吐舌頭,把茶端到茶幾上,躬了下/身,說道:“老爸老媽請用,大哥,別傻站著了,換了衣服再過來坐吧。”
裴休有些疲憊地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今天坐了五個小時火車回來,好累,我先去睡了。”
“大哥,這是今年最後一天哦,睡個好覺。”佩佩直起身子,笑著衝他招了招手。。
“嗯。”裴休頭有些暈沉,向家人道了聲晚安,便徑自走向了房間。
這是2011年最後一個晚上了,等閉上眼睛再睜開來,就是新的一年——2012,傳說中——世界末日會將在這一年到來。
躺回床上,他眼睛閉了閉,意識開始模糊起來,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晃了過去,應該是幻覺吧。
呼吸慢慢變得均勻,身子漸漸下沉,很快便被一片黑暗包圍了。隱隱約約地,他微微睜開眼睛,好像看到有人拿出了東西安在了他的手腕上,有點麻,像是被小電流穿過的感覺。
是夢吧。心裏有些不安。
裴休繼續閉上眼睛。
這個夢似乎很長,卻久遠得一片空白,奇異而微弱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耳畔,一直到他驚恐地睜開眼睛。
放大的瞳孔裏映照出來的是一片蒼白,陌生的氣息從四周撲湧而來,空氣中散發著幾絲藥品的味道,令人覺得很不舒服。
耳畔傳來女子冷漠的聲音:“高警長,編號20745689已經醒了。”
裴休下意識地把頭轉過頭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女人正在一米外目不轉睛地注視看著他,她正對著手腕上類似手表的東西說著話,沒過幾秒,守候在外麵的兩個男人就開門走了進來。
“從數據上來看,他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身上也沒有特殊的芯片或者其他高科技物品,應該不可能作弊。”高挑的女醫生黑色的長發束成馬尾辮,雙手抱於胸前,很幹練,聲音不高卻極為有力。
裴休從床上坐了起來,手扶了下額頭,疑慮惶惑占據了他所有的思想,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空間讓他冷靜下來。
他嚴肅地看向他們,沉聲問道:“這裏是哪裏,你們是誰?”
他聽見了剛才女醫生的一句“警長”,但是這樣的製服,是他從未看到過的。
“有人舉報你在賭場作弊,我們在逮捕你的時候,你暈倒了。”高警長是個高大的中年男子,擺出一副很嚴謹的樣子,但是額前一縷翹起的發絲卻是讓他顯得無比的滑稽有趣。
裴休眼睛微微眯起:“什麼賭場?”昨天晚上他明明很早就睡了。
難道是夢遊?
“很抱歉,我現在需要離開這裏。”他保持冷靜,傳達他的要求。
“羅醫生是這裏的權威,她的檢查證明你不可能攜帶違禁物品進入賭場,而我們也沒有搜查到你作弊的證據,一會辦理一下手續,你就可以走了。”高警長衝著他勾了勾指頭,冷笑著說道,“還真是好運啊。”
裴休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鬆了一口氣,待會一定要好好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女醫生唇角一揚,目光帶著一絲光亮,瞥過裴休的臉龐,似是帶了幾分興趣,那雙眸子裏露出的並不是友好的微笑,說不清的涵義。
走出房間,金屬門阻隔了裏麵的目光,他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留給他的隻有一扇冰冷的金屬門罷了。
長長的廊道上,猶如鏡麵一般的牆壁,清晰地映出人的模樣。裴休側過臉在鏡麵中打量自己,白色襯衫的自己,有些陌生,明明是一樣的臉孔。
他舉起手來,兩隻手都戴著金屬的圓圈,上麵有幾道溝痕,不斷地有紅色、綠色、黃色的光從特定的軌道上閃過,意義不明。
奇怪的長廊並沒有一扇窗戶一盞燈,卻仍然光亮如白晝,那燈光是由牆壁和天花板發出的,這究竟是什麼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