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偷聽(1 / 3)

師叔和孫珀在門口爭吵愈久,衝突也愈發激烈,最後看架勢簡直都要動起手來,旁邊的年輕人表情均是又惶恐又期待,我拉著二師弟冷眼旁觀,正巴不得形勢越亂越好,卻有人跑進去告知了落雁門的梵鬆大師。梵鬆大師是江湖中德行最高的大俠,人人敬重。他一來,跟他正在一起的九華掌門自然也要跟著來,路上碰到的其餘人自然也跟來,最後好幾位掌門帶著門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門口。還沒開腔,師叔他們就矮下去兩截,也沒法再鬧下去了,最後倆人各瞪幾眼,草草分開。

隻是這樣一來,我們倆個的處境便尷尬了。九華長老看到我們,眼裏的神色激動得跟見了親爹一樣,好賴沒失態撲上來,隻是大聲喝令其他人把我們關押,立刻把事情交代清楚。

我咽了口吐沫,正要分辨,卻看梵鬆大師白白的眉毛輕微皺起,說道:“且慢,現今南家堡、青城等門派的掌門人還未到。若莽撞詢問兩位施主,徒然惹人質疑。”

師叔向我使眼色,可惜他無論怎麼擠眉弄眼,我也搞不懂他想說什麼意思。

梵鬆大師念了一聲佛號,平靜地說:“馬上便是除邪大會,天下英雄皆聚於葉山,到時便當著群雄的麵詢問這二人,若你二人無辜,自然會討回一個公道。”

這……這一點也不好,好似本來做好準備上刑場挨刀,卻被人臨時改成了慢條斯理的剮刑,還是公開的。

更糟糕的是,分別上來兩撥人,分開了我和二師弟,似乎要關押到不同的地方去。我一驚之下,問道:“為何要把我們分開?”

梵鬆大師說:“施主稍安勿躁,我見二位皆神色疲憊,分開隻是更便於照料罷了。”

什麼照顧,分明是怕我們在一塊兒跑了,我心裏總歸不大願意,又不敢表現出明顯的反抗,隻能懷著不忿看了一眼二師弟,而後想到一事,掏出來同心鎖的鑰匙說:“既然如此,這鎖鏈是不是可以給二師弟解開了?”

孫珀皺著眉頭發話說:“這……萬一他發作起來如何是好?”

我清清楚楚地看見師叔又瞪了他一眼,捏著拳頭似乎要以後算賬的樣子。

我咬著牙,二師弟卻搖搖頭推開我的手,泰然自若地轉身跟著那人走了,沒看出有什麼留戀的樣子,徒留我站在原地。

事情發展和我想象的似乎不大一樣,我“依依不舍”地瞪著他的背影。

但是上演難分難離的戲碼似乎也很奇怪……還是乖乖地跟著人家走吧。

謝家莊裏其實有地牢,隻是因為我們身份尷尬,倒是收拾出了一間客房來,但門外看守重重,幾個年輕人警惕地看著我走進房間,眼睛沒有一刻離開,我邊冒冷汗邊把門關上了,覺得他們的目光簡直要隔著門板穿進來。

生平很少有機會被這麼多人關注,壓力甚大。幸好沒有貼身監視,也許也是覺得我翻不起什麼風浪吧。

明天還要被詢問,我需要編出來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說那劍譜是謝家的人給我們的行不行?可是謝家後人對外來說是下落不明,說出來他們的行蹤真的好麼?

我在這廂糾結著,已經有人進來給我送了飯菜,天色也漸漸擦黑。我把油燈點起來,開始認真地思考怎麼過之後那一關。

正想著,卻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內室那裏喀嚓喀嚓的,好像有老鼠在牆裏打洞。

我歎了口氣,雲瀟山上老鼠不少,沒想到謝家莊居然也有,果然當家人去世後,接班人又不見蹤影,好好的莊子被一群大老粗占據著,連老鼠都有了。

天性裏實在不能對這種聲音置之不理,我彎下腰掀開床帳,試圖去抓住那擾人的小東西,結果驚悚的一幕出現了:床板被一寸寸地移開,從裏麵突然冒出個人頭來。

看到那個該死的十分眼熟的腦袋後,我已經無力再說什麼了。小師弟看到我就站在床邊等著他,倒是吃了一驚,差點沒叫出聲來,還是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別出聲!”

他眨眨眼睛表示會意,我一鬆開手,他便靈敏地跳出床下密道,直接撲到我懷裏,小聲說:“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