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工作人員也不敢亂說話,隻應著:“沒事兒,就是周圍村裏的孩子找不到了,說是跑我們球場裏了,可我們這有圍牆,又有監控保安的,不可能放那麼小的孩子進來……”
我這個時候已經隱聽出來是怎麼回事了,那些家長認定自家的孩子跑了進來,因為有人都看見了,可是門口的保安卻認定不可能,何況這個地方是會員製的,也不可能隨便放人進來找孩子。於是就鬧了起來。
說話間,就又來了好多保安,這次的保安可就沒看門的那些溫和了,直接就用警棍似的東西要抽那些孩子家長。
看那個家長那麼著急的樣子,我有點感同身受,就算是鬧錯了孩子不在裏麵,可家長都急成那樣了,進到裏麵來看一看也就放心了,有必要拿警棍過來抽人嘛?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忙輕輕扯了扯馬千裏的袖子說:“千裏,你認識這兒的負責人嘛,給他們經理說個情吧,那些人隻是過來找孩子,又不做別的,幹嘛不讓進啊……大家一起幫著找嘛……”
馬千裏其實早在我說這話的時候,就已經掏出手機來翻找號碼了,果然沒多會兒,就找到了一個負責人的電話,打過去說了幾句後,對方顯然就答應了下來。
馬千裏忙又揮手把門口的那個負責人叫了過來,其實就是一件小事。
果然把手機遞過去後,也就幾句話,那個保安經理就給那些人放行了。
就是雖說是放行,不過那些保安就跟押送犯人似的,在那一群人路過我們車的時候,我都能聽見保安隊長的聲音,似乎是在警告那些人不要踩壞了草坪什麼的。
我算是知道什麼叫欺善怕惡了,剛才還對我們畢恭畢敬的那些人,現在儼然就跟換了一批人似的。
我歎了口氣,在路上的時候就對馬千裏說:“大家都是人,怎麼這麼點小事都不能互相理解,找孩子啊,這麼大的事兒,誰會隨便扯這麼跟借口跑到裏麵搗亂……”
馬千裏聽了卻隻是笑笑,安撫的摸了摸我的手。
沒跟馬千裏結婚的時候,我也沒有這樣心裏不平衡過,可現在卻覺著有種特無力的感覺。
雖然馬千裏是蠻厲害的,很多事都可以繞開規則,可是看著那些普通人被那些亂七八糟的規則卡的那麼可憐的樣子,我就會忍不住的想,如果我嫁給的隻是跟賣豬肉的馬千裏,那麼我的生活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這個世界好像有錢人怎麼做都是對的,沒有錢人的就隻能苦苦掙紮著活著。
馬千裏安撫的拍了拍我。
不過我抱怨幾句後,也就把這個事兒給丟腦後去了,哪知道到家吃過飯後,馬千裏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那時候正在看電視呢,他就走了過來,坐到我身邊說:“之前的孩子找到了,就在球場裏麵呢。”
我鬆了口氣,忙為那些家長高興著:“還真是偷偷跑進去了,那些保安真討厭,就算沒跑進去,讓那些人進去看看怎麼樣了,我聽那些人說,好像昨天就過來要找,裏麵的保安似乎不讓進,真是的……不過那些孩子也是既然偷偷溜進去了,怎麼不知道回家的……”
馬千裏臉色不大好,“還記得咱們沒走到的那個人工湖嗎,是在那兒被發現的,估計是時間還短,屍體還沒有浮起來,幸虧是有個家長看見草叢裏有隻鞋子……”
我心裏一沉,忍不住的說:“是小孩子不小心跑進去淹死的?還是被什麼人害的?”
馬千裏沒吭聲,隻從座位上站起來,跑去觀景台那打電話。
我隱約聽著他似乎在聯係什麼公益律師,幫那些家長打官司。
等回來的時候,馬千裏就一臉平靜的握著我的手。
他大概不想我太往心裏去,可是我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
他跟那些商人開礦的礦主都不太一樣,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為人冷淡,可後來我才發現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他都是疏離冷淡的。
是他跟那些人不太一樣,他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商人,他有太多的心事兒。
他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事兒,我靠近著他,真想替他分憂一些。
他摸著我的手背,不斷的摸著,一定是有什麼事觸動了他心思,讓他的心情也跟著抑鬱起來。
過了好久,他才慢慢的對我說道:“曾經有一個人,坑了很多人,用什麼投資回報那些老人根本不懂的東西騙著那些老人投資……我媽也在其中,不少上歲數的老人一輩子的積蓄都被坑完了,那人反倒逍遙法外……重生後有一次我遇到他,那時候他還沒開始行騙呢,我裝著跟他合作的樣子……很多人都覺著我可怕,為什麼要好好的對他下那種恨手,可是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現在整到他,那麼他以後會害的更多人家破人亡……”
我靜靜的聽著,我知道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就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在他的世界裏他有自己的善惡之分。
可我還是忍不住的為他擔心起來:“你要保重自己知道嘛。”
馬千裏笑著握住我的手說:“隻要你好好的,咱們的寶寶好好的,我就很開心了。”
可一個本質不壞的人,一旦做了這種事心情也會跟著不好的吧?
我很怕馬千裏會有壓力,忍不住的提醒他:“可是你有時候也不用鑽牛角尖的,世上是有很多不好的事兒,就好像今天這樣的,咱們遇到了不得不管,可有些事也不是你一個人就可以扛下的……你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別給自己太多壓力知道嗎?”
而且我很怕他會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