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俞奉堯的問話,李莞吸著麵條搖了搖頭,然後道:“他有急事要去處理,我們還沒來得及好好說話。”
有什麼急事比她更重要?
俞奉堯眼底浮現出不以為然之色。
李莞低頭吃麵並未注意到,她神色平靜,言辭間並無半點對顧成昱怠慢的不悅。
俞奉堯突然心中一動:“你是不是知道姚崢設計顧成昱的事了?”
李莞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自若道:“你說呢,不然我去找姚崢幹嘛。”
俞奉堯有點意外,他以為李莞是想幫顧成昱查姚崢倒賣災糧的事,沒想到她剛來濟南就知道顧成昱掉入陷阱之事。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李莞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她若是想知道什麼事,自有門道查清楚,隻要她有心。
他問道:“所以你想幫顧成昱對付姚崢嗎?”
以她和顧成昱的關係,出了這種事,她肯定想幫他洗脫身上的汙名。
誰知李莞略一思索卻道:“現在流言已經傳出來了,除非徹底把姚崢,甚至是姚家收拾了,揭露他們的行跡,否則不管我們怎麼澄清解釋,外人也隻當我們是在狡辯,不會相信的,反而把事情越描越黑。可是姚開林在這裏經營多年,姚家在山東可以說是根深蒂固,要想對付他們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極有可能我們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姚家反咬一口,得不償失……”她稍稍停頓了一下,“顧家現在情況特殊,不適合因為此等風月小事引得朝野矚目,我想就算是顧閣老在此,也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其他話俞奉堯都沒在意,唯有那句“風月小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莞如此輕鬆隨意地把顧成昱近來的行為歸結為一件風月小事,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呢?
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聽聞自己的情郎與別的女人有染,怎麼可能表現的這麼波瀾不驚?
難道她在粉飾太平?
俞奉堯不由仔細打量她。
她正在喝湯,纖長柔嫩的手指以一個很優美的姿勢拿著調羹,舀起白色的麵湯送至唇邊,動作不急不緩,非常從容而優雅。
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
俞奉堯的眉頭皺了皺,一時無語。
這時,董臨之已經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在吃麵?真香啊,我剛到門口就聞到香味了!”說著湊到李莞身邊吸了吸鼻子。
李莞白了他一眼,對尋芳道:“麵湯還有嗎?給他盛碗湯來,免得他眼饞。”
一副打發叫花子的口吻,董臨之笑道:“好啊,你又埋汰我!”他伸手去搶李莞的調羹,“用不著麻煩,把你碗裏的給我喝兩口就行了,我不嫌棄。”
“還嫌棄?”李莞避開他的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說要給你喝了嗎?你不嫌棄我還嫌棄呢!”
董臨之有心跟她開玩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舀湯送到自己嘴裏,作勢要喝。
“哎呀!”李莞以為他真要喝,立刻用空閑的左手去推他的臉,拿調羹的右手一歪把湯灑了出來。
董臨之本來就是跟她鬧著玩兒的,順勢手上一鬆,李莞的手腕就重獲自由。
她立刻把調羹背到身後,如臨大敵般看著董臨之:“你要是真想喝,就讓尋芳給你盛一碗,不許喝我碗裏的,不行!”
她不會用別人的餐具,吃別人吃過的東西,同時也很反感別人用她的餐具,更別說她沾過唇的食物了。
就算是她這世的生身父母,也沒有這樣過。繈褓時期,爹娘還為此失落過,以為她跟他們不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