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的眼裏仿佛被迷了一層沙子,感覺有點濕潤。
而這一次卻不是因為感動,而是覺得內疚,對不起,唯冷,如今我喜歡的人,已經不是你了,那些曾經隻是曾經了……
我無法抹掉,這兩年裏寧雨澤對我的點點滴滴,更是無法抹掉,我已經在這兩年裏,不知不覺間再也離不開他的心情。
於是,我擠著笑容,真誠地看著蘇唯冷,艱難地發出聲音:“唯冷,你聽我說……我已經喜歡上了……”
“純子!”忽然,他猛地打住我,似乎很抗拒我接下來的話語,那眼裏布滿了血絲,嚇的我臉色蒼白了一下,可是下一秒,他便溫柔地把我摟在懷裏,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不停地道歉著:“純子,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你知道,我這兩年裏在國外是怎麼樣渡過的嗎?雖然我不記得你,可是……我的腦海裏卻一直都有你的影子,你知道嗎?純子……我離不開了你,真的……離不開你了!”
這時,我能夠深刻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害怕的顫抖,此時的他竟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令人心疼。
於是,我那本來要繼續說的話語,就這樣隻能咽在了肚子裏,生怕會再次使他的情緒波動。
我無聲地歎了口氣,輕輕抬手反摟住了他的腰,希望這樣可以帶給他一絲的安全感。
頓時,他的身體一震,更是使出了全力強烈地緊摟著我,仿佛要把我就這樣融在他的骨子裏一樣,讓我險些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猜想,他應該可以感覺的到,我接下來想要說什麼,隻不過……他大概還沒有做好接受這個事實的心理準備。
就這樣,我們相擁,卻無言以對,似乎此刻我們隻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心跳聲,感覺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去。
這時,我感覺腳底似乎站的有些發麻,有點吃不消地掙脫出他的懷抱,然後掛著那笑容望著他,把他輕輕拉到了床邊。
我抿緊了唇,想了想,最後,我還是鼓起勇氣問起了那個一直藏在我心底的問題,那個一直糾結的疑惑:“唯冷,你十歲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大概沒有想到我居然會問到這上麵來,微微呆怔了一下。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心虛地小聲問著:“是不是比較難開口?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為難你了,那就算了吧。”
他沉思了一會兒,眼光忽然從落地窗裏瞭望到天空中,有一絲悲涼痛苦地回憶了起來,然後低沉暗啞地開口道:“其實,這間小木屋,是我的大哥,還有二哥在我十歲那年送給我的。”
我一愣,蘇唯冷竟然還有兩個哥哥?
我怎麼沒有聽老媽提起過?
於是,我驚訝地憤憤開口道:“那你的那些哥哥呢?他們為什麼不來照顧你,而是把你留在醫院裏?而且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
“他們死了,在我十歲那年。”驀地,他忽然冷冷地開口。
“什麼,死了?那他們怎麼死的?”話一出口,我就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丫的,這本來就是人家的一個痛處,我怎麼還竟揭人家傷疤呢?
果然,他扭頭盯住了我,那眼裏似乎藏過什麼神情,我還以為他會蔑視我,或者鄙視我,沒想到他隻是看了一眼,便又扭頭看向天空中,陷入了回憶裏。
“就在我十歲那年,我的繼母帶著她的女兒嫁入了我們家,我以為生活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開心過下去,可是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一件悲劇。”
他頓了頓,聲音裏似乎帶著一些顫抖:“我的二哥喜歡上了繼母的女兒,並且最後也同意訂婚了,可是在訂婚的那一天,我親眼看見,那個女人竟然勾引了我的大哥!可惜卻被我二哥全看見了,之後他們兩個人就打了起來!最後慌亂中,二哥竟然拿起一把水果刀捅死了我的大哥……”
此時,我震驚的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隻能看著蘇唯冷,覺得一陣心疼。
接著,他又繼續緩緩說道:“而就在二哥逃離的時候,竟然被一輛貨車在街道上直接撞飛,當場死亡!”
我記得那一天,我和蘇唯冷就一直坐在床邊暢聊到晚上,我這才忽然發覺,原來他的世界,竟是那樣的悲涼與淒慘。
而蘇唯冷的病根也正是啟於那一天,他告訴我,那一年僅僅十歲的他,差一點就要掐死了那個女人,可是後來卻被他的繼母立馬阻止。
他繼續告訴我,然而那時年小的他已經恨得紅了眼,根本停不下來,隻能雙手死死地掐住那個女人,他小小的心靈,麵對著兩個哥哥同時一天死去,他怎麼能夠不恨?
我這才緩過神來,怪不得在醫院那一天,當他誤會我和陽洛辰發生什麼苟且的事情時,他的表情竟然是那樣的猙獰恐怖,真的恨不得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