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棋,一盤沒有棋子卻隻有棋盤的棋。
“無盡歲月以來,這下棋下的結果是什麼?”
“依舊是下棋。”
“邁不出那一步,這棋下之何用?卻不知這枷鎖有了多重。”一襲白衣,就連頭發,眉毛也都是白的,引人注意的是額頭間那點朱砂,別樣的妖孽,眉目間更是一股邪氣。
棋盤的另一邊,卻是完全與之相反,衣衫是黑色,頭發眉毛也是黑色,右手虛空而點,像是執棋子羅盤,左手玩弄著三顆烏球,一番正襟,卻是那天下正義,氣質滄桑。
白衣人繼續說到:“這枷鎖不單單是你我的枷鎖,更是這盤棋,這個局,這蒼生的枷鎖……若破不得,三界誰能渡過?”
黑衣人卻歎了口氣,“劫數,自有因果,這盤棋的因還未找到,又在何方尋找這絲果來破這個枷鎖!”
白衣人不再答話,手指依舊在虛空點著,依舊在下棋,白棋與黑棋依舊維持著這無盡歲月來的平衡。
良久,白衣人的手指停了。“若是能幹擾到這軌跡,或許又能延遲向後推移個萬千歲月……卻不知,我做這人如何?”額頭的朱砂,眉間的邪氣,此時嘴角露出的一絲微笑,有嘲諷還有解脫。
“你真的要那般做?”黑衣人麵容苦澀,不知這無盡歲月以來,下棋修心到底修沒修得那真,他所謂的正義又是為了什麼?
“你做不得,這天地,就還隻有我一個人能做得到,若我不做,三千年後,劫難到了,誰也做不得了。”白衣人手指一頓,想要落下棋子卻是生生的停住,站起身,看向棋盤外,卻見那無盡的星空,繁華閃爍。“若是這棋,有了別的走法,而不是平衡,或許就如這星辰,要粉碎。邁不出最後的那一步,我留之何用?你,起碼還是這天地正義的代表。
我之一道,謂之邪,終究要走那旁人走不得之路;
我之一道,謂之逆,終究要走那天地不容的反路;
我之一道,謂之傲,終究要走那天地間唯我獨尊……我之道,便是那粉碎的星空,閃爍的光芒!”
話畢,卻見這白衣人轉身飛出這不知存在多少歲月的星棋台,留下麵容苦澀的黑衣人。
“者,天地之道也,吾,易沉,以命伐天;者,命數之因果,吾,易沉,若滅天道!”神念,如一柄犀利的刀,從星空的中央,散向四方,直達三界邊緣。
易沉,這個數萬年前響徹星空的狠人,這個敢把數萬年前的兩位至強者中的其中一個滅殺,更是讓另一個屈服,而那一戰,卻是兩位至強者聯手對付他!
沒有人敢說什麼,因為每個人的腦海中此時都有著一副畫麵,畫麵中,易沉白衣風飄起,白發散披在肩背,眉間的那點朱砂,那股邪氣,卻是麵帶微笑,解脫又或者輕鬆的笑容。
“吾,易沉,此沾因果,若滅得了那蒼穹之上,吾,易沉自滅;若滅不得那蒼穹之上,則天道滅我,煙消雲散。”卻見畫麵中,易沉突然分身,分身千萬億萬,不斷增加,像影子一般,越加的虛幻。
“吾,易沉,一生為夢,夢如這星空,繁星無盡,自創這虛影分身術,眾生可此番仔細觀察,領悟多少皆看緣分。”易沉的速度放緩,此時已經分身無數的易沉,動作如一,卻見那分身更是飄渺透明,胸口各自浮現一顆亮點,慢慢的又向中心的方向彙聚。
卻如那星空,無數光點,轟然,光點齊朝一個方向不斷的撞擊,卻見那虛空,波紋不斷。
像是撞在牆壁之上,聲音再度傳出,卻是有了些虛弱。“此為神散,分身之術延續,眾人皆不得悟,悟不得。”
虛空波紋不斷,一聲巨響,卻見那虛空被撞擊的地方透漏出一道光,一道白光,眾人腦海中的畫麵變得如白紙,隻聽得聲音,再看不到易沉的光芒。
“哈哈……蒼穹之上有天,我輩又是什麼?若我為羔羊,卻不見得你如此之般渣宰,你,去死!”易沉聲音傳出,三界眾生心中一股熱血,但更多的聽出了這句話中的悲哀。若蒼穹之上有天?我輩又是什麼?是羔羊?
畫中,易沉的身影偶爾閃現,衣衫淩亂,口中吐血不止,但又化作無數光芒,繼續撞擊那片虛空。
“若我輩為羔羊,那這蒼穹要之何用?若我輩是羔羊,那活著又有何用?蒼天有眼,今天我滅的便是你這眼,滅的便是你這天!”
無數光點重聚作易沉,又分作無數分身,分身不斷的變換,位置交織,卻是變幻出太極陰陽之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