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水粼粼誰人歸(1 / 2)

颯颯長庚鬥紫微

孤舟繞夢空水回

秋風離年又高起

情郎不歸何時歸?

.........

輕舟飄搖,已過萬重山水阻。水光漣漪,一夜魚龍爭鬥舞。明月如霜,蒼蒼茫茫照閻浮。

舟,孤單的一葉。

影,寂寞的一生。

舟與影,那是天涯無定的柳絮。身如柳絮隨風飄,飄往何處?落往誰家?

青年人,一襲青衫,幾處補丁。鬢發霜絲些許,像是一個落寞之人。默默地站在船頭,眺望遠天的月。月照人影,訴說不盡那塵世的離愁別意,相思苦楚。待得人歸明月夜,隻剩下滿心疲憊,一身落落。

他的人似落寞的,他的神卻不落寞。軒宇間的激昂,清瘦俊秀的臉,還有那一抹春風如酥的笑意,一點也不落寞。雖不落寞,可卻有滄桑。他的滄桑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就似這孤寂的烏江,掩埋了多少不堪憂愁的過往。

秋風吹,吹起大地沉浮。秋風舞,舞盡姮娥寂寞。再有這寒意幾許,宛如一幅黯然銷魂的畫卷......他喜歡感受秋夜,踏波望月。他承認自己是個凡人,更該像個凡人一樣騎馬走路,泛舟遊水。再高的本事在這種時候,隻是一種點綴。隻有感受自己像個凡人,也才能感受到自己真實的存在。

“綠野雲蹤,興亡過路,徒看風雲舞破。長生一夢,白發許翁媼。憶當年,俠臨天地,仗劍屠魔。願比真君同,謫仙共我。天道永無終,醉夢裏,何妨身老。彈箏歌,白雲老叟,仍要當仙佛......”一陣高亢的歌聲,歌聲來自對麵。

對麵,飄渺的漁燈點如螢火,緩緩地向青年的孤舟靠近。

終於,那一葉扁舟不再孤獨......

青年笑了,露出兩排玉光潔牙。他的笑,春風的笑,即便今時是深秋。

“老爺子,三更夜色你都不睡,莫不是害了瞎眼病?”青年衝著對麵的漁船高呼。

漁船上的老人一怔,當即就怒了:“你兒子便害瞎眼病,我這叫人勤不知天地色。”

青年雙足用力,人與船一體,飛箭似的向漁船撞去。

“砰”兩船相撞,倏地聽那老人罵聲響起:“馬巴羔子,你再這般頑皮,我就扔你下去喂魚。”

青年縱上漁船,正與那老人麵對。相逢一眼,便似他年促膝耳語時。原來天地間最為耀眼的一道永恒,就是“相逢一笑恩仇泯”的忘年之交。

老人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皺紋已是很深,每一道皺紋,都埋藏著他的一個故事。

故事越多的人便是越老,沒有人不會變老。

青年笑著繞開老人,徑直向船艙進去。

“潑猢猻,忒不懂禮,主人還在外麵呢!”老人顯得幾分慌亂,奮力地拉扯水中的漁網。

青年人笑道:“有禮不成主。”輕車熟路的從一處角落翻出一壇酒,酒無論藏在什麼地方,也逃不過他的鼻子。拍開酒壇,喜極而笑:“三十年的女兒紅,正好供我一解相思。”說罷,拍開酒壇喝了起來。

老人這才奔進船艙,一把搶過酒壇。怒道:“這是我的酒。”

“我知道是你的酒”青年笑著,伸手又過來奪壇子。老人回退兩步,怒目而視。

青年笑道:“一劍飛花萬劍飛,萬大俠何時變得這般小氣?”

老人冷笑:“**大盜狄三劍,幾時變得這般窘迫?”

青年眉毛一挑:“我的名字總不如你好聽,自然要比你困窘。”“窘”字才落,一道虛影穿過萬劍飛。萬劍飛兩手一空,卻見青年已然舉著酒壇在艙外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