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司微笑著,“那樣的話就沒人知道你們的死狀有多麼淒慘了。保持住你們的臉,脖子以下的部位卻全部都是骨頭架子,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肉掩蓋著,怎麼想那都應該是最讓守殿、南七枝、白晉最害怕的畫麵。”
“他們才不會害怕呢。他們見過的死人,可怖的場景,遠不是兩幅骨頭架子頂著一個死人腦袋就能比得上的……”
“生氣啊?”李顯司輕聲說著,看著李優一,笑容越發的清晰,“生氣對於你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除非你們真的想死快點。不過,我還不想你們那麼早就死掉了。”站在他身後拿著注射器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抓著李優一的手臂,把針筒裏麵的液體注入了李優一的體內。接著,同樣的待遇也給了白俊秀的身體。
“不知道你們能堅持多久。”李顯司淡淡的笑著。
李優一也笑著,雖然很痛,那些刀割的角度和位置似乎是以最能讓人感到痛的目的去進行選擇的,但是他不想讓李顯司因為陰謀得逞,看到他的痛苦表情而得意的笑出來。
“白俊秀,你知道為什麼這位垂垂老矣的李先生會選擇讓我們盡可能多的感受痛苦嗎?”
白俊秀顯然是領會到李優一唱雙簧的請求,故做正經的搖頭,“不知道。那你說說那是為什麼呀?”
“因為他想趁他死掉之前多看我們一會兒,因為他怕等他死掉之後進了地獄就看不著我們了。我們是誰啊,是得上天堂的……嘶——”
李優一沒說完,是因為那片肉的師傅已經片到了他的骨頭上,刀刮骨頭的滋味被被割肉的滋味明顯太多了。
“知道疼了?”李顯司做作的關切神情換來了李優一的冷笑。
“哪兒疼啊,一點兒都不疼。”其實都快痛死了。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是看看白俊秀看著自己的表情,和從額頭上不斷淌下來的冷汗,李優一也知道自己已經進入純屬逞強的階段了。
“白俊秀,問你一個問題啊。”
得說點什麼,不要讓自己去想那些疼痛。
“問唄。”白俊秀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肯定很疼吧。這BT的老家夥——
“我一直都想問來著。”李優一眨巴眨巴眼睛,豆大的冷汗珠子掉進了眼睛裏,他覺得有什麼東西看不大清楚了。
李優一覺得力氣在漸漸消失,那隻能是因為流血的原因。至於白俊秀,“你會比我先死嗎?”
“還以為你會問我喜不喜歡你種破問題呢……”白俊秀呲牙咧嘴的笑道,“你會比我先死掉吧。”
——不要比我痛得久——李優一讀懂了白俊秀眼裏藏著的話。
這個家夥……
“白俊秀,我喜歡你。”
“我知道啊……”並不理解李優一在此刻所說的喜歡代表著怎樣意義的家夥這樣說道。
李優一脫力。他就知道是這樣一種情況。他和白俊秀的喜歡根本就沒有在一個頻段上。
“我一直不懂為什麼我那個什麼都很好的外孫會不喜歡女兒而是喜歡一個男人,現在卻看到我另外一個同樣優秀的外孫對同一個男人說喜歡,真奇怪。姓白的,你家族不是從事巫術研究的吧,還是說你那個腦子從來沒有正常過的老媽教給了你怎麼給男人下咒的秘方嗎?”
李顯司的突然說話打斷了李優一想要告訴白俊秀他的真實心意的意圖。雖然李顯司所說的話真的很過分,但是現在已經不值得他或者白俊秀生氣了。說出那樣話的人,根本已經到了技窮的地步。除了話語以外,他已經找不到更多的方式來觸怒應該是處於弱勢一方的他們了吧。
南七枝告訴過他,在那個小木屋下麵的大樹底下,埋葬著李優一的媽媽。而李顯司之所以會選擇這裏作為解決白俊秀和他的地方,除了想要懲罰那個引起讓李顯司幾乎是家破人亡禍端的死在這裏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或許,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吧。雖然那個原因實在是……無法讓正常人輕易去接受。
“李優一,你的外公其實真的很可憐。”白俊秀轉過頭來說話。
激怒,不是隻有一種方法。
“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李優一明知故問的問道。
“他眼看即將要失去的一切,卻毫無辦法。他所信奉的一切,到最後全部背叛了他。眾叛親離、家破人亡,甚至,再過一會兒,他這一個家族最後一條血脈也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噢……你說的那個最後的血脈是指我嗎?”李優一大笑,雖然那樣的動作牽扯到的痛苦實在是太深重了,但是很值得——“我很高興我能幫他解決掉絕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