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被蘇辭一手劈開,沒有血肉橫飛的慘象,噗嗤一聲紫色的霧氣嫋嫋散漫開來。
“木姬姬,你這樣就不好了。馬上要嫁人的人,怎麼能私會舊情人呢。”臨淵蹲在我身邊長歎一聲:“幸好是我找到的你,被主上知道了今晚你就該被他給直接辦了,三天你都別想從床上下去了。真可憐啊。”
我小心翼翼地護著心,扯去他鋒利如刀的紅線,哼了哼:“你家主上口味挺重的啊,哎?”我後知後覺地抬起頭,愕然道:“你家主上是誰呀?”
“不重看得上你麼?”臨淵笑眯眯地摸了摸我頭:“我家主上不就是你未來夫君,東琊國主嗎?”
蘇辭冷嘲一聲,沒再與臨淵多做糾纏,在從滄淬崖離開時,常年不見天日的蒼白臉頰上浮著詭異的笑:“阿徵,等你後悔時就來找我。”
我啊了一聲,轉頭對臨淵道:“他還要再來找我……”
臨淵擺了擺頭:“再來我也打不過他。”
“……”
他伸出根手指戳了戳我的小心髒,新奇道:“彈性不錯麼。”
“……”
臨淵是東琊國主的人,這事於我其實並不是不在意的。在我與臨淵認識後,一直以來把他當做是我的閨蜜,基本上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眨眼間,自己的閨蜜與自己的男人有一段過往奸情,並且現在還在發展中,如何不令我惱怒?更可悲的是,我吃的不是臨淵的醋,而是東琊國主的醋。
未曾見麵,我已對這個三日後即將上任的夫君生出了不大不小的疙瘩。
在鳳冠戴到我頭上時,已是三日之後。
花娘將最後一根發簪插進我的發髻裏,將鏡子捧起與我照著:“山主,奴家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魂不守舍道:“講……”
“奴家經手出閣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捧的無一不是吉祥同心鎖和連理枝。到山主這……恕奴家眼拙,這玩意是心麼……”她懷疑地呢喃道:“山主您這是要捧著心去嫁人了?”
纖纖細指戳了一下:“呀,還是活的!”
又戳了一下:“真動了,還挺好玩。”
我的虎目泉湧出兩行淚來。
她慌忙拿起帕子和粉盒:“別哭別哭,再哭妝要花掉了。”她抹了一半的粉,忽而自己眼淚撲撲落了下來:“我與其他人都以為這是樁強買強賣的政治婚姻,山主你與那東琊國主定是對怨偶。沒想到,沒想到山主你是帶著一顆赤誠之心嫁過去的,山主你一定會幸福的。”
說完,就伏在妝台上放聲大哭起來。
“……”我自個兒默默地拿起粉和胭脂,一邊簌簌掉著****一邊繼續發愣。
這三日來我猶豫了無數次,將這顆失而複得的心拿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遲遲不肯放入體內。主要是它回來的太輕鬆了,沒有一點挑戰難度。施千裏教過我,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蘇辭這麼輕易地將它還給了我,怎不叫我心生疑慮?
可,我使了各種法子做了鑒定和試探,沒有下蠱也沒有施術。研究了半天,早在旁邊不耐煩的留歡從線簿子上猛力拔出根針來,我大驚失色地一把護住它:“你要幹什麼?”
他抑鬱道:“你不是擔心蘇辭使詐麼?沒準他往上麵抹了砒霜呢?戳一戳不就知道了?”
“……”戳,戳,戳,戳你媽個頭的戳。
直到今日大婚,我依舊沒有猶豫完畢。此番嫁去東琊國,路途遙遠,短時間內我是回不到孝義山中。而在皇陵時,它已吸足了千年靈氣,不如把它一起帶過去是了。
“嘖,你家賬房和那隻地狼還說要攔住東琊的,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幾壇子酒下去,自己醉的快找不到北了。幸好小爺跑的快。”地下忽地躥出了一大團白絨絨的毛球,打眼一瞧,和大朵雲彩似的。
一條,兩條,三條……軟而鬆的尾巴抖著塵埃依次從土裏拔了出來,它呸呸地吐著灰,沒留意一爪子踩到了自己尾巴上,碩大的一個雪球兒霎時滾飛了過來,栽到了我懷中,軟軟地哼了兩聲。
我愣了片刻,一把抱起毛絨絨的狐狸,幸福地揉搓著:“終於又抱到了,莫小媚那小氣鬼連摸都不給我摸。”
“……”
掛在外麵門上的無雙發出清越的劍鳴,一波又一波,迎親的隊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