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黃鋒與寧天塵被暴雨淋的濕透,走在客棧裏的地麵上,一走一個濕腳印,客棧上的地板吸水很好,濕腳印很快就隻剩下幾塊泥巴,小二忙不迭的拿著布,擦的可以照人。
洗澡的水很快就燒好了,黃鋒坐在熱氣騰騰的澡盆裏,或許是困了,累了,竟在澡盆裏睡著了。黃鋒睡的天旋地轉,夢不停的催擾著他的睡意,眼睛怎麼也睜不開,各種各樣的夢,旋轉的,不停放大的,白的,黑的,什麼也沒有的……寧天塵在門外大聲叫他也沒聽見,門被寧天塵踹開,或許聲音太大,黃鋒才堅難的睜開,眼睛是酸的,幹的,澀的。黃鋒不好意思道:“過了很久了吧!”
“很久!”
黃鋒才發覺澡盆裏的水,還有餘溫,黃鋒惆悵的拍了拍水,水花濺落到寧天塵的身上,寧天塵沒好氣,道:“你不餓嗎?”
“馬上就好!”黃鋒從木盆中站了起來,寧天塵刷的一下轉過身,不自然道:“我先下去了!”
“怪人!”
寧天塵看著順著黃鋒頭發滴落的水珠,道:“真不知道!月淩是不是瞎眼了,我這玉樹臨風的看不上,偏偏看上你!”
“那你就得去幫我問問月淩了,我也很好奇!”
黃鋒正好對著大門,一眼就看到身穿乾坤堂弟子穿的那種袍子。寧天塵轉身看了看,皺了皺眉,那人正好與他照了個對麵,那人走過來道:“寧師兄吧!我是南京分堂的弟子,這有師兄的急信!”
“師兄,要是沒別的吩咐,小的就不打擾師兄用餐了!”
“我們才到這沒多久,他們就知道了!”
“我說過你最好是別跟他鬥,他若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那他就無所遁形了!”
“你們乾坤堂到底有多強?”
“不要問我,我雖是八門神之一,地位不小,但我也不知道乾坤堂有多強,自從周笑坤掌控乾坤堂,隻有周笑乾的親信才知道,這幾年周落天在旁出謀劃策,或許隻知道現在很強!”
“你們乾坤堂強不強跟我沒多大關係,我隻想月淩離開他!你不看看信!”
“哦!差點忘了!”
寧天塵的笑凝結,兩行清淚滑落,信被他捉成團道:“小鋒,不能陪你了,我師傅她……她……”寧天塵話沒說完就匆匆上樓,拿了包袱對趴在地上的黑靈說了聲:“黑靈,我走了!”。
黃鋒愣在那裏,他師傅到底怎麼了!總不是好事就對了。黃鋒第二天一早就離開南京,繼續向蘇州行去,他走的很慢。
黃鋒不時見到路邊,或池塘邊河邊,總點著兩根白燭插著三根香,還有被燒成灰的紙,夏天的晚風吹過,白色黑色的紙灰隨風而起,顯得格外淒涼。黃鋒尋了處人,站在旁聽老人們說些以往發生的怪事,原來還有幾天就是七月半中元節了。黃鋒昂頭望天,想起小時候村子裏,每到這個時候總會包些錢紙。
野外空氣中彌漫著焟燭與香的氣味,空中飄著火星與紙灰,黃鋒遙對西方,拿出白天包好的幾個紙包,紙包正麵寫著節故中元之期……陽居男……故父林淵……背麵書了個封字。黃鋒跪在地上把紙包點燃,拜了下去,直到紙包燃盡黃鋒才站才來,在夜色中消失。
落雲澗,林秀龍也跪在地上,他身後站了位女子,卻不是黎木芙,而是有惹火身材的蘭男。
“蘭姑娘,我此次是去提親,可以不跟著我嗎?”
“我知道!你提你的親,我走我的路,好像跟你沒關係!”
林秀龍突然控製不住自己大聲道:“從蜀山跟到這裏,你要幹什麼?”
聲音在回蕩,落雲澗常年都有雲霧,蘭男心痛道:“為什麼?你不知道!我隻想在你身邊,名份與我不過是別人口中的一句林夫人,我隻想在你身邊,你娶木芙,我也隻想在你身邊!”
“這對你公平嗎!”
“公平如果能換得,我留在你身邊!我願意換!”
秀龍對著落雲澗吼的雲霧翻滾散去,蘭男衣袖一抹,道:“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說錯了,我今生絕不見你!”
秀龍嘶啞著喉嚨道:“說!”
“你心裏沒有我!”
秀龍亂了,腦中心間不停的轉,不停的在交換著是與不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突然,秀龍拔腿就逃,他發現蘭男是他的克星,他的睿智,他的思緒在她麵前全是無用的;還是他的魔鬼,怎麼都驅除不掉的魔鬼。
蘭男開心的大笑道:“別跑!你跑不出我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