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和尚狠狠地搓著被凍得通紅通紅的雙手,然後又敲起了木魚來,口中斷斷續續的背誦經文。
此時,門外的大雪已然停止了,隻是那呼呼的寒風絲毫未減,如同狼嚎一般淒厲可怖。山間飛禽走獸,似乎也凍得難受,呼呼哀嚎著。
忽然,佛堂的門一下被風掀開,門開的瞬間一股刺骨沁心的寒流湧了進來。
小和尚吃冷難受,口中不住小聲抱怨著:“這鬼天氣如此的冷,隻怕不要叫人活了。”連忙起身去將門關好,搓了搓手,又回到蒲團上盤膝誦經。
才關好門沒多久,嘎然一聲,那門又開了,小和尚又連忙起身,又想再抱怨幾句,但才走沒兩步,陡然“砰”地一聲悶響,屋瓦破碎,許多碎瓦飛落下來,濺落到小和尚腦袋上,將他頭頂打出了許多小包,這還算不得什麼,小和尚正吃痛,驀然一個黑影將向他撲了下來,將小和尚壓倒在地,小和尚又驚又痛,不禁“哎喲”一聲,趕忙伸手去推壓在身上之人,但一推之下覺得掌心軟綿綿地,心中一驚,忙縮回了雙掌,身子側翻出去,將落下的人放到了地上,他爬了起來。回頭看去,隻見壓在他身上之人居然是一個女子。
這女子身穿一套黑色勁裝,外罩一件青翼長褂子,腳登虎皮薄底靴,身材婀娜妙曼有致,發如青絲膚如雪,一雙明眸精芒四射,麵色紅潤似桃花。
小和尚看得傻了,半晌才道:“你如何會從天而降?”
那女子卻沒有說話,看了眼小和尚。
此時偏房之內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淨明,出了什麼事?”
小和尚正待說話,那女子驀然翻身起來,隻聽得錚的一聲,一把明晃晃的短劍已然伸到了小和尚的喉嚨處,道:“不許說我在這,否則,死!”
小和尚麵現難色,道:“那我該如何說好?”
“隨你怎麼說,就不要說我在此便是。”
“可是你就在這裏啊,我總不能騙我師父,而犯了妄語之罪。”
“你按照我說的說。雪太大,椽斷了。”
小和尚難色更甚,吞吞吐吐的卻說不出來。
“淨明?出了什麼事?”
小和尚生怕師父追問急了會出來,故此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句“雪太大,椽斷了。”小和尚說完,情知自己已然犯了妄語之罪,兀自低下頭不斷的念著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那女子見他這般傻傻癡癡的模樣倒是微笑了起來,似乎頗覺得他很有趣。
但片刻後,她原本精芒四射的眸子,驀然間變為了渾濁迷茫之色,將她原本精明清澈的眸子覆蓋了。而更令小和尚覺得奇怪的是,這女施主臉上紅潮迭起,似有一團熊熊的焰火在燃燒,而這焰火仿佛是被她強製壓製住的,但這會似乎完全的爆發了,並且在迅速猛烈地燃燒著她。
驀然間,她的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小和尚一愣,趕忙俯身去叫她,小聲道:“姑娘,你怎麼了?”
那女子雙眼迷茫,麵色比之先前更是火紅了起來,神智已經漸漸的變得不清晰起來,小和尚見她麵色火紅,不禁伸手去她額頭一探,隻覺得宛似火一般的滾燙。
小和尚情知不好,自己本身身為出家人,應以濟世救人為己任,這是平日師傅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總是不能見死不救的,但奈何無法子可施,隻得去叫師父,但正待要去喊師父之時,那女子忽然一手把小和尚給抓住了,雙眼迷蒙,口中嬌喘著芳香氣息,艱難道:“小師父我被人追殺,且身中劇毒,請你想法子救我一下!”
這小和尚一聽有仇家追殺她,心中頓時有些怕追殺她的仇家找上門來,但這大好一個姑娘身受重傷於此,眼下是不能不救的,當下“哎”的一聲,隨即問道:“他們是不是追來了?我該怎麼救你?你中了什麼毒?”
女子沉吟了半晌,在這半晌,她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道:“我身中陰陽合歡散……”她每說一句話就在克製著什麼。
小和尚哪裏聽說過什麼陰陽合歡散,當下道:“姑娘,我去叫我師父來,或許他有辦法救你,你等著啊,我這就去。”
“不……不……你不能去……嗯……啊……”這女子一麵說著,一麵嬌喘籲籲,麵上越加的滾燙火紅,雙眼更加的迷蒙,且另外一隻手已經在撕扯著自己的外衣,似乎體內一股熊熊大火正熏烤著她。
小和尚手忙腳亂,眼見無法子可施,沉吟片刻,心中想到的就隻有師父,隻盼師父有辦法救她,當下道:“女施主你等一會,我去叫我師父……”但他卻被那女子緊緊的抓住,一時起身不得。
女子的外衣已經被她抓破了,露出裏麵白色的緊身襖。
小和尚看得傻眼,曾幾何時他見過如此陣仗?想要喊師父的話在這瞬間都已經忘得幹幹淨淨。
女子體內的毒藥似乎越加的猛烈了,她在這瞬間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撕”的一聲,已經將那白色的緊身襖給撕破了,連同裏麵一件白色的單衣也撕碎了,露出裏麵的小肚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