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心電圖的響聲喚醒了ABS電動病床上白淨的少年,謝怡然醒過來,閉著眼睛第無數次後悔,他怎麼不多長點心,愣是被馮梓騙到這步田地。
而馮梓也真夠狠,就為了馮家在基地內的地位還有那批物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將他送到研究院。靈力被封、四肢被強力金屬固定在手術台上,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從喉結到腹部他的胸腔被整個切開,吳博士興奮的從五髒六腑裏摘取他研究所虛的切片。
偏生修仙者強大的恢複能力,還有實驗室單獨為他配置的最新型營養液,讓他想死都死不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隻能在無盡的痛苦中掙紮。
“滴答”聲還在繼續,謝怡然皺眉,都過去這麼久,怎麼還沒有人來?躺在床上,他默默數著自己的斂息次數。
一、二、三……
一直到十,十息時間,按以往的速度他早就被從培養皿中轉移到冰冷的手術台上,而現在他們卻連培養皿的門都沒有打開。
帶著濃濃的懷疑,他睜開眼。不再是研究院冰冷的雪白色金屬牆壁,實木裝修的房間內密密麻麻的擺放著各種醫療儀器,他全身上下插滿管子,臉上都糊著一層氧氣罩。
難道吳博士給他單獨換了雅間?
一縷陽光打在側臉上,區別於燈光的溫暖感覺讓他費盡全力扭頭。離床不遠的落地窗外擺著兩盆大葉綠蘿,台階下低矮的灌木叢便一個狗窩,狗窩再往外是歐式的鐵欄杆圍牆。圍牆外是高遠的藍天,一隻彩色翎羽的飛鳥越過樹梢、滑向天際。
以外麵的末世,吳博士自己都住不到如此好的房子。即便是有,末世也不會有這般晴朗的藍天白雲,更不會有不吃人的植物和飛鳥。
迥異的環境讓他想到了那個最不可能的可能:他再次奪舍,就著別人的軀體重新活了過來。
沐浴著燦爛的陽光,他突然想起來了。昨日要切片時,一顆五彩珠子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珠子內充沛的靈力讓他成功衝開基地對異能者設下的禁製。本以為就此能重獲自由,他卻發現自己的五髒六腑在一次次切片中已經頻臨崩潰,離開培養皿根本活不了一小時。看著麵前武裝到牙齒的實驗室助理露出驚恐的目光,他笑著積蓄起體內所有的靈力,選擇自爆。
靈魂失去意識前,他望著位於基地最中心的研究所化成一朵美麗的蘑菇雲。而離此最近的馮家,也徹底化為一片廢墟。
本以為這就是永遠的結束,沒想到他再次穿越時空活了過來。外麵的一切如此美好,或許這次他運氣不會那般差?
剛想明白這點,疲憊感止不住的湧來,謝怡然貪婪的望了眼藍天白雲綠樹,頭一歪再次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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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度醒來,落地窗外天色已經黑下來。昏迷這會他已經融合了原身記憶,巧合的是,與他剛穿越來時奪舍的孤兒名字差不多,原身名叫謝益然。
抬起頭,邊上站著個白大褂的高大男子,陰暗處還有一抹纖細的身影在哭泣。
根據原主記憶,白大褂是從記事起就在他身邊照顧地梁醫生。而哭泣之人,正是原主死前最大的執念——堅強但麵對整個謝家這一龐然大物無能為力的母親。
“小然醒了,阿詞,你快來看看。”
抽泣地女人立刻跑過來,趴在他身上滿是激動:“小然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出什麼事媽可怎麼辦。”
女子的淚水如綿綿秋雨般,細密且綿延不絕。她並沒有哭訴什麼,隻是低聲的抽泣著,眼淚一滴滴透過被子和病服,涼意浸到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