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好想把《灌籃高手》裏你最喜歡的那首主題曲,唱給你聽的,我學了好久的。對了,你完全不用記掛我,我可是女漢子,到哪裏都是彪悍的!”
看到這裏,禾火的意識被信中的話徹底攪亂了,他終於確定自己的記憶,真的缺失了一段,而且似乎是最重要的一段。
“小晨,你好傻……小俊……也是個傻子……”
先前在德州的小旅館中,看到的那些場景,再加上手中的這封信,他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太多。
“加油,我相信憑你的才華和頭腦,我回國的時候,你早就變成一個成熟老練的送願師了。最後,好好珍惜小俊,不要再留下遺憾。”
看著最後一段,禾火的大腦再次一片空白,就連信紙脫手飄然落地,他都不曾發現。
隻是他覺得,從此刻起,他的心也就缺失了一片。
家鄉沒有城市裏的喧囂,生活終於還是重歸平淡。
小俊時常都會來禾火家,陪著禾火媽媽做做家務嘮嘮嗑,隻是,就算是與禾火獨處,也從未提過小晨在信中所說。
禾火曾去宮春水家中幾次,但早無人煙的院子裏雜草叢生,蛛網密布。他也曾問過小俊,但自從放假回家後,小俊也再沒見過他。
或者唯一的收獲,便是禾火在整理大伯書房的時候,意外發現的那本身法圖錄。禾火看到第一頁便被深深吸引。
於是每天早晨,他都會早早的到山頂那個水圍子裏,按照那本圖錄,練習上麵記載的身法。
其實,說是練習身法,未嚐不是為了解決不知該如何麵對小俊的窘狀。至於為何要選擇水圍子,也隻是他的習慣吧。
大年三十,村子裏的習俗是擺下一大桌好吃的酒菜,請客。這個“請客”卻不是平常的請客,而是點上香,請家裏已故的長輩先祖們回家團聚,吃一吃團圓飯,彙報彙報這一年來家裏的情況。
自然,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其實隻是過年的一項習俗罷了,隻是對於生有陰陽眼的禾火來說,卻不一樣。
當大年三十的夜幕降臨,陰目自開的禾火,又一次看到不斷飄來入座的長輩先祖,甚至是玄祖們紛紛入座之後,便恭敬的磕頭行禮,退出房間關好門。
那些先祖乃至玄祖,其實人數並不多,又因為相隔年代很久,他們的魂源早已暗淡,或者是鬼亦有鬼規,根本無法與之交流,想要藉此打探那個魔咒的想法便落了空。
送走了先族長輩,禾火照例自己置辦了幾樣酒菜,來到小時候跟隨爺爺居住過的院子,在院子西南角擺下一張桌子,點燃一爐香。
爺爺的院子下麵曾有一道墳墓,乃是東高村曾經的大戶覃姓的祖墳。隻是後來覃姓消失,這祖墳便逐漸被荒草淹沒,消失不見。
禾火很小時候便發現,這墳墓中有一個孤單的鬼魂。這鬼魂從未生過戾氣,也不曾淡化一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小時候的禾火覺得他孤單一鬼很是可憐,便在每年大年三十請客後,為他準備一桌酒菜。
那鬼魂雖無害人之心,卻是極為孤僻,每每享用了禾火的酒菜,酒足飯飽之後便返回墓中,從未道謝。
今年照舊,禾火坐在一旁靜靜看著那鬼魂酒足飯泡離去,才起身收拾。
隻是這次,卻在桌上發現了一張被蛀的滿是蟲孔的布絹。禾火將鋪在桌上仔細看去。
“我靠,你不會是良心發現,要給我一張藏寶圖吧!”禾火不禁興奮的想到。
隻見這張地圖上,隱約勾勒有一些圖案線條,但不隻是年代久遠還是其它原因,根本無法辨別。
禾火失望的看了眼已經“回家”,消失不見的鬼魂,忍住了想要罵街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