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門被打開時,他已經神情黯淡的離開。開門的時小晨的媽媽,發現沒有人後便關上了大門。
禾火來到無影山山頂,翻牆進了山頂上的水圍子,爬上裏麵的水塔坐下神來,看著那座還亮著燈光的二樓,和窗戶裏那模糊的身影,卻隻是握緊了雙拳,深深地歎息。
天空中那一彎如眉線的月牙,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灑下慘淡的月色,輕輕落在他的身上,有些涼。
他卻看不到,那二樓窗口上,也有兩道滿是幽怨的眼神,沿著慘淡的月光,一直陪他坐在了那熟悉的水塔之上。
直到發覺自己的褲子上結了冰,禾火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月光很冷,夜很寒,一點燈光把魂牽。思緒很亂,心更煩,許多心塞滿心田。想問不敢問,想見不敢見。想問如何問,想見如何見。回憶如山,念如川,太多牽掛填山川。不舍如瀾,悔如潭,隻剩幽怨空心帆。
一直坐到東邊泛白,滿頭掛霜,渾身冰冷,禾火又是一聲深探,起身下了水塔,出了水圍,抬著昏昏沉沉的腦袋,看不到腳下的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家。
禾火媽媽看著自己兒子幹裂的嘴唇,憔悴的臉龐,心疼無比,尤其是摸到他那滾燙的額頭,更是心疼的掉了淚。
無知無覺的喝了水吃了藥,躺在床上直到媽媽來叫,他才記起,今天,還要為小晨送行。
看到媽媽擔心的樣子,禾火張開滿是血口的嘴唇,笑了笑。
來到源水飯店的時候,小晨一家子已經早到了。何家親戚不少,何長生的朋友更是很多,整個飯店被包場,足足擺了五十席。
禾火竟是不敢走到小晨那一桌去,而是無精打采的坐在了隔壁,與何長生坐了個對坐。
“你個傻小子,我還想你能去跟小晨一桌,說說話呢。”何長生有些不滿的說道。
“嗬,也沒啥好說的,陪您喝喝酒吧。”禾火勉強的笑了笑,端起麵前的酒杯便幹了。
何長生皺了皺眉,卻也沒再說什麼,便張羅著席間眾人推盅擲盞。
但凡席上有人喝酒,禾火便一同舉杯,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啤酒,禾火有些撐壞了,便出門奔廁所而去。
回來的時候,與小晨在樓梯拐角碰了個正著。
“你……少喝點酒!”小晨看著禾火那幹裂的嘴唇,將要說出口的話改了。
“哦,知道了。”禾火微微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隻是應了一聲。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兩人一頭同聲,聽到對方一模一樣的話,都抬起頭看向對方,卻在看到對方眼睛時,又不約而同的低下頭。
“我……”兩個人又是異口同聲。
“你先說吧。”禾火強忍著打轉的淚說道。
“我……”想要開口,卻又無言,小晨也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我……”話到嘴邊,在看到小晨那升起期盼的眼神時,禾火竟是說不出口。
“已經這般田地了,說了也隻是讓兩個人更受折磨,不說了吧。”禾火在心中歎息一聲。
聽不到後文,小晨眼中那期盼的神采終是化作片片失落,凋零落地。
“可是,如果現在還不說,那以後……”禾火終於升起一絲勇敢,抬起頭張口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