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本宮與你說過,不得說那人的壞話!”薑千雪坐起身斥道,臉色恢複如常,好像沒有事情一般。
她是故意裝的,也隻有這樣可以製止陛下接下去要說的話。她不想在那人麵前失了麵子,更不想被身邊的女侍知道自己的身份比她想象的更加不堪。
太後,您可曾想到陛下是有多恨您?所以陛下永遠都不會待見身為太後侄女的她。
承受了一夜的恩寵,瑕幾乎起不來床,摸著身上黏膩的身子,皺起眉。他知道,這是陛下的懲罰,而他隻能被迫的招架住。
小喜子端來一盆水,給他洗完臉後準備給他穿上鞋子,然後就聽到小喜子一驚一乍的聲音,“君子,您的傷口流了好多血。一定是昨日。奴才你就說不宜走動,您偏不聽。”
是的,他沒有聽。反倒為了不讓陛下發現他腳有問題,強忍著傷口的疼,與平常無二的走路。
在瑕的腳上上完傷藥,小喜子想起早上看到的,不由說出口,“君子,今天好像皇宮要做什麼,來來回回侍衛都多了一輪,還有太監女侍們都好像在討論著什麼。”
“為什麼?”
“奴才也不知道。”
手習慣的觸上腕上的佛珠,在聽到小引子慌亂的開門聲後,更加的頻繁,好像心裏早就有了什麼感覺一樣。
“小引子你幹嘛呢,嚇到君子了!”小喜子不悅的嗬斥道。
“帶君子走!快點!”小引子捂著自己的右臂,猙獰著臉大聲叫道,讓小喜子不知所措,反應過來後匆匆忙忙的直接拉著瑕的手就往外走。
瑕明白,真的出事了——
隻穿了一隻鞋子的腳沒有停歇的跑著,即使另外一隻腳上沒有穿鞋還伴隨著傷口,他也沒有慢下腳步,寒風不假思索刺刺的往他隻穿了一件褻衣的單薄身體吹,他也沒有時間顧及,隻知道跟著小喜子的腳步拚命的往前跑,可是最終他還是停了下來。
拿著長矛的一排侍衛齊齊指著他們,喝道:“站住!”
“君子……”小喜子似乎要哭了出來,沒有辦法的停止腳步。
瑕安慰的笑了笑,對小喜子說:“沒事。”
不久後他聽到一個人站出來的聲音,那人用尖細的嗓音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君子瑕利用厭勝之術妄圖謀害太後,經查明此時屬實,特賜君子瑕毒酒一杯,即可執行,以儆效尤!”
很是熟悉的聲音,是魏晏魏公公。
“厭……厭勝之術!”小喜子抖著唇,滿眼的不可信,可是君子一句話都沒有說,侍衛抓住他,他也乖乖的給他們抓。
小喜子抹去臉上的淚水,衝到瑕的麵前,對著魏晏大喊道:“君子目不能視物,不會做這種事,這些都是奴才做的,奴才看不慣太後的所作所為,所以才會做出這事,這些都不關君子的事,你們要殺都就殺了奴才吧!”
手搭在小喜子的肩上,瑕說:“小喜子,不關你的事。”
“君子……”
“回去吧。”
“君子……”
“回去!”瑕加重了語氣說道,而後聽到那細微的抽泣聲,歎出一口氣,“謝謝你,小喜子,我是真的很感謝你,謝謝你跟在如此卑微的我身邊。”
哭泣的聲音越發的大,瑕卻是再沒有多說話,隻知道自己被侍衛壓走的時候,身後那哭聲變得很大,大得讓他都不由濕了眼眶。
侍衛將他帶到一個封閉的房間,其餘人都退了出去,隻剩下一個宣旨的魏公公。
魏晏手上端著一杯毒酒,看那沒有多大訝異神色的瑕,說:“君子,您的身份暴露了。”
“……”
“這幾日朝上一直爭論不休,陛下也是沒有辦法才會這樣。為了不讓皇室受辱,隻能對外說你對太後使了厭勝之術,導致太後臥床不起。你會理解吧?”
“前幾日嗎?”身上的黏膩雖然洗去,可還是依稀記得昨夜陛下的索求,還有昨日陛下說的話。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半分不假。
“伴君如伴虎,恩寵原刹那。是福是禍還是需要君子自個把握。”沐德寺的方丈對他這麼說,可惜他終究還是沒有把握好。
“君子,請喝酒。這亦是奴才最後一次喚您君子。”魏晏低首說道。
“恩,我明白的。”從容的取過魏晏手上的毒酒杯,嘴角噙著一個難看的笑容,“魏公公還記得在沐德寺的時候,方丈對我說的話嗎?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一日不會離太久。”
雖然是毒酒,可是味道卻和果酒很相似,瑕不禁想,此刻要是有一壺,或許他都會喝下吧?
“既然這是我的命運,我會接受。瑕在這裏謝謝魏公公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希望魏公公不要介意。如果可以……瑕還希望魏公公可以幫瑕轉告八王爺一聲,瑕謝謝他的心意,隻是瑕已經不再需要。”
魏晏看著那倒在地上的人唇角漫出血,神色卻是安然的,恍如他第一次見到這人一樣,弱小,從不敢多說一句話,卻永遠安靜的等待屬於自己的命運。
“陛下,您真的不會後悔嗎?”魏晏看著那已經沒有活的跡象的瑕,迷茫的說道。
他原以為陛下會保住這人一條命,關於冷宮了事,卻不想……因為一封信,陛下想也不想的下了這道聖旨。
“魏公公,君子瑕的屍體?”
魏晏收回自己臉上憐憫的神色,冷臉對侍衛說:“陛下有令,此等人不得入皇陵,何況他還是一個男寵,直接扔於亂葬崗了事。”
“……亂葬崗?”侍衛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說也是曾經服侍過陛下的人,雖然犯下了大逆之罪,可是……算了,他隻是個侍衛,陛下怎麼說,他就怎麼做,“是。”
皇宮的事情終究輪不到他們置喙。
魏晏背身走到門口腳步停了下,偏頭對侍衛說:“如果……可以的話,請給他穿上兩件衣服。這是我私人的話,你如果不想,我不會強迫於你。”
陰朝地府雖然不會冷,但是隻著一件無法遮掩身上愛痕的單衣,他終究還是不忍。隻怕以後他都會想到陛下的無情,昨夜還躺於身下的人,今日無情的處死。
陛下啊陛下,您是否知道自己對此人的心?他日幡然醒悟,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第一次一個半小時6000+字,然後悲劇的是我檢查花了半個多小時,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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