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我知道你不喜歡開口說話,可是……可以的話,你可以告訴我,這裏的房子長什麼樣嗎?”瑕目無焦距的說,“有一天如果我能離開這裏,我想告訴一個人,這裏長什麼模樣。”狗兒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得睡不著覺。
“不怎麼樣,至少……我從來不覺得它美過,很普通。”淩祁思慮了一番後回答。
“……”是嗎?
此時要是太後聽見淩祁流利的說話,估計會擦眼以為產生了幻覺。至始至終卻隻有一個瞎子傾聽他的話。
一頭銀黑發穿插其中,其貌不揚、眼神矍鑠、顯得睿智的當朝宰相芮誠陰著臉走出君臣議事的朝堂。
“啐!”啐了一口痰,虎背熊腰、滿臉胡須,像極大老粗的男人闊步前行,憤憤不已的嚷著,不顧及帝皇就在離其不足百米遠的地方,“芮丞相,陛下擺明就是針對了你!此處北方霪雨(連綿下雨,陰天為主)不斷,造成災民增多,怎能都怪在您身上!還以為那黃口小兒是迷惑了先皇,才得到的禪位,現在想來,十有八九是先皇腦袋暈了!我江大雖然隻是個驃騎大將軍,隻懂得帶兵打仗,也明白這麼淺顯的道理!”
芮誠雙眉緊蹙的回頭看眼漸漸走出的朝堂官員,從他們躲閃的眼神裏,他幾乎能看見那些人的幸災樂禍。多年來他輔佐先皇勵精圖治,得罪了不少同僚,沒想到最忠心於他的,竟會是當時隨手一救的江大。
“江大,帝皇做什麼都是對了,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切記要管管你的壞脾氣,被陛下知道,事情可大可小。”
江大急紅了臉,“芮丞相,除了你,我江大不怕任何人。這事確是陛下處理不妥當,我這個大老粗都知道,您貴為丞相,在朝上這麼被責罵,是會被人恥笑的!”他最受不得別人用那種神色看待芮丞相,芮丞相是他最尊敬的人,他江大能到今天這位置,也全靠芮丞相。
“江大,本相身為朝堂之手,要代替陛下過問天下之事,北方霪雨之禍本相自然要負起大責,陛下做的沒錯,而你要記得,陛下是你的主子,唯一的主子,你對他不敬,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芮丞相,陛下這般對你,您為何還要替他說話?”
“陛下是君,本相是臣,君臣有道,說了你也不明白。一世像你這般糊塗過日子,或許才是生之大幸。”仰頭看向國都燦爛的陽光,想起北方的災事,仰天長歎。
他本不想卷進這場事情中,現在想來很是困難。
先帝,您既然不屬意新帝,為何又要立新帝?為何又要……將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訴太後?老臣現在是前後難進難出,左右為難啊。
江大見芮丞相那悵然的樣子,對陛下的意見更大了。
魏晏端了杯參茶到淩淵晟那,看著滿桌的奏章,猶豫了一會兒,問道:“陛下,您今日這般拂芮丞相麵子,就不怕……?”
“……”淩淵晟自得的一笑。殺一儆百,找當朝丞相不是更有威懾力嗎?“近日八王爺有何動靜?”
“回稟陛下,近衛觀察到最近八王爺有些不妥,八王爺平時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頂多心情煩悶之時會出來走走,無何異常,這段時間卻是和平常極為相悖。”
“哦?”他倒要看看是怎麼個相悖法。
“八王爺近日隔三差五都會去一個地方,一呆就是兩個時辰。”
“皇宮還有這麼一處好地方能留得住朕的皇弟?說來聽聽,朕很有興趣。”
“回陛下,是……封瀾宮。”封瀾宮是後宮之一,嚴格說起來又不能算進去,比較隻是個豢養男|寵的地方,低賤無比,但是那些人都算是皇上的,八王爺去那兒,於理不合。
“封瀾宮?”淩淵晟想了一遍,想不出那是什麼地方,記憶力也沒有印象。
魏晏怔了下,半晌才開口,不自然的說:“封瀾宮乃是曆代皇上豢養男|寵的地方,陛下。”魏晏一時無語,怎麼說陛下也是在皇宮長大,居然不知封瀾宮是為何處。
“男|寵?”那種地方,他母後居然容許最疼愛的兒子去?哧——,原來他那弟弟竟有龍陽之好。
魏晏看著陛下噙起一抹嗤笑後,突然一副怒顏之色,他雖然好奇,卻也不好上前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