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死嗎?那當大娘的,自然要幫你一把!”
“大夫人,她畢竟是九小姐……”
一名仆人有些擔心的說道,這九小姐雖然是韶家的恥辱,但她的名聲再不好,那也終究是一個主子。
“你們沒有聽到我們家夫人說的話嗎?我們夫人好心好意,是幫助九小姐完成未了的心願。”
趾高氣昂的婢女花燭,指著家仆的鼻子斥罵道。在韶家之中除了老太君和老爺之外,就屬大夫人夜氏地位最高了。這個九小姐無權無勢,娘親也隻是一個卑賤的醜妾,根本就不足為懼。
說得好聽,她是韶家庶出九小姐。說得難聽,就是一個拖油瓶。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小庶出小姐,她根本就不放在眼底。
“她不過是一個野種,根本就不是什麼小姐。隻要這個賤人多活一日,我們韶家就要臉上無光一天!嫁不出去的拖油瓶,留著何用!”
大夫人夜氏一臉惡毒,想到自己每次出去,都會被其他的貴婦嘲笑,她就越發怨恨眼前這個麵容如鬼的少女。在神都之中,也許有人不知道她這個韶家的大夫人,但卻沒有人不知道第一醜女是韶家九小姐。
“不是這樣的!萬大哥說了,會迎娶我的,今天他一定有事情,所以才沒有來……”
阿九猛地搖頭,她聲淚俱下的解釋道,心中還對爽約沒來,叫她在全城百姓麵前貽笑大方的男人心存希望。
“哈哈哈,你也太天真了!小侯爺他確實有事,今日他可是陪我的漫兒去遊湖了,自然沒有時間去看你這個醜女。”
大夫人夜氏嘲諷的說道,眼中是濃濃的輕視。這個蠢貨還真以為自己有人喜歡,也不看看她長得什麼鬼樣子,居然妄想小侯爺夜立萬會迎娶她,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不可能——萬大哥說過的,他說過的——”
阿九睜大了眼睛,不願意相信心儀之人,拋下她的終身大事,去和美麗的大姐韶漫遊湖,冷眼看她在高高的鏡雪樓之上無助垂淚,丟盡顏麵,無地容身。
昔日的溫柔話語,她還清楚的記在耳邊。他說喜歡她的溫柔體貼,喜歡她的善解人意,喜歡她的單純……
他說待伊人長發翩然,他便會鮮衣怒馬長街鋪錦來迎娶她。
如今,她一頭青絲及腰,卻不見當初信誓旦旦的人兌現諾言。
“萬大哥,萬大哥,你真以為自己是哪根蔥啊!他不過是耍你玩的罷了,你還真是蠢得無怨無悔。怪不得他老跟我說,你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煩死人了。”
大夫人夜氏無情地打斷了阿九的話,塗抹著殷紅胭脂的唇,不屑地上揚。頗為享受的看著阿九煞白無血色的臉,額頭上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幹透,看上去落魄到了極點。
阿九的心,越來越冰寒,像是置身於冰窖之內,連一點溫度也沒感覺到。
“你們這些飯桶站著當死人啊!給我把石頭捆緊了!”
大夫人夜氏怒聲嗬斥道,聲音猶如地獄催命的鬼厲,仆人們嚇得連忙動起手來。
“大娘,求求你——饒了阿九吧!”
阿九聽到她的厲聲,全身瑟瑟發抖,隻覺得通體冰冷。她剛剛死裏逃生,卻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窩。她不想死,她想親口問問小侯爺,是不是真的欺騙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隻是玩弄她的真心,將她付出的一切,踐踏到塵埃!
她想問一問,自己這些年來對他一片癡情,到底算什麼?
她真的不想死,她還有太多未了的心願。
阿九看著眼前那惡毒的嬌顏,心中說不出的害怕,掙紮著努力靠近大夫人,向她求饒。她的雙腳被綁上大石,繩索緊緊地勒住她纖細枯瘦的腳,幾乎要嵌入她的肉中。她慌張的看著四周,乞求有人會來救她逃離魔爪。
上天似乎沒有聽到她的乞求,除了耳邊譏笑聲外,就隻剩下頭上可怕的陰霾,將她重重圍困。
一陣勁風掃過,她最後看到的畫麵,是夜氏那塗抹得鮮紅似血的指甲,冰冷地滑過她的臉。